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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福增教授
文、攝:呂瑋宗
自1978年起,中國改革開放已推行了30個年頭,創出無數奇蹟,成就舉世矚目。這30多年來,中國在外交、經濟、科學、體育等方面都已晉身巨人之列,但也面對種種巨大的社會轉變,政府不斷因應時代而調整及制訂政策,為民眾謀求福祉。宗教政策方面,亦把「精神鴉片」轉變為促進社會和諧的良方,政府還將市民的宗教信仰權益納入國家憲法中明文保障。面對四川地震和金融海嘯,宗教和政府可以如何合作呢?
香港中文大學崇基神學院副教授邢福增早前在一個講座中介紹近30年來中國的宗教政策改革。「文化大革命後,中國經濟踏上了低潮,當年鄧小平因應國家需要推行改革開放,帶領國家由計劃經濟走向具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自此中國生機勃然。與此同時,政府亦調整了對宗教的一貫政策。」
不是鴉片 是「好貓」
馬克思(Karl Marx)有一句耳熟能詳的名言:「宗教是人民的鴉片。」,但其實這裡的鴉片(opium),並不是大家所理解的的毒品(drug),這句是馬克斯於1844年寫的,原文是德文「Die Religion ist das Opium des Volkes」,英文譯文是「Religion is the opiate of the people」,而「opiate」指鎮靜、止痛、麻醉的藥物,但自70年至今,很多人都將「opiate」誤解為「opium」。
任何未經醫生處方而胡亂使用的藥物,都可能成為毒品。宗教信仰亦一樣,胡亂理解及應用亦十分危險。改革開放後,政府便重新「考證」各種社會思想,調整宗教政策,重建政府和民眾關係。
「改革開放對宗教界影響十分大。政府重新理解各種主流宗教,並設立相應的長遠法規和部門。」改革開放初期流行一句話:「不管黑貓白貓,會捉老鼠便是好貓。」當年政府明白天主教、基督教、道教、佛教、伊斯蘭教等主流宗教,都在中國有長遠歷史,只要對國家和市民有益,也算是「好貓」。
邢福增表示,上述主流宗教在改革開放過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政府對它們的態度亦由最初的「消除」(eradication)轉變為「合作」。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36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有宗教信仰自由。任何國家機關、社會團體和個人不得強制公民信仰宗教或者不信仰宗教,不得歧視信仰宗教的公民和不信仰宗教的公民,國家會保護正常的宗教活動。任何人不得利用宗教進行破壞社會秩序、損害公民身體健康、妨礙國家教育制度的活動。宗教團體和宗教事務不受外國勢力的支配。」
經濟升 信徒數字也上升
1978年12月中共11屆三中全會後,鄧小平以極大勇氣和實踐精神,訂立了政府最新的宗教政策方針,而1982年3月的《關於我國社會主義時期宗教問題的基本觀點和基本政策》(通稱中央19號文件),便確立政府的宗教基本政策。文件指,宗教是人類社會發展到一定階段的歷史現象,是社會長期性存在的歷史產物,社會生產力、物質財富提高,教育、文化、科學、技術發達,天災人禍所帶來的困苦並不能短期內徹底擺脫,宗教無可避免對社會產生影響。
政府開始恢復宗教活動場所,滿足宗教團體和信教群眾進行宗教活動的需要。在政府支持和幫助下,中國伊斯蘭教協會、中國道教協會、中國天主教愛國會、中國基督教三自愛國運動委員會、中國佛教協會先後召開了全國代表會議,標誌著各教走上了正常發展軌道。
1979年鄧小平在全國政協5屆二次會議表示:「各民族不同宗教的愛國人士有很大的進步」,宗教界被確立為愛國統一戰線的一部分。1993年,政府便確立了宗教和社會主義並存的理論架構。
邢福增是研究近代和當代教會中國歷史的專家,他指改革開放令中國創下經濟奇蹟,中國的基督教信徒數字也由1949年的100萬人,急升到1982年的300萬人。「開啟改革後,國家經濟不跌反升,教會信眾的人數亦不跌反升,這便肯定了改革開放的成功。經濟和宗教一樣,在建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系統進程並沒有die out(滅絕)。」
政教分離 依法運作
邢福增表示,近十年政府已建立了長遠的宗教政策,以應付日益頻繁的中外交流。改革開放後,許多中國商人和學生前往海外工作和留學,必然會接觸世界各地的宗教,不少人回國時都會帶著信仰,故此政府便須正面積極地處理民眾需要。
江澤民於2000年的講話中提到,共產主義是唯物主義,但政府仍會尊重宗教的存在和發展,政府要積極引導宗教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政府會堅守政教分離的原則,強調宗教團體必須遵守國家法律。故此,政府不會要求信徒摒棄「有神論」(theism),但民眾需愛國、支持社會主義制度和支持政府的領導。根據憲法,沒有公共組織和個人可以強迫民眾信或不信任何宗教,而民眾也不可歧視別人的宗教信仰。政府會依據法律,保護正常的宗教活動,所有有關活動必須有利民眾的身心健康,絕不能容許有人企圖透過宗教活動影響公共秩序。
近年,佛教、道教、基督教、天主教、東正教、伊斯蘭教等主流宗教,與地方政府保持著良好的合作關係,政府亦成立了相關部門和法規,與有關宗教團體溝通,處理有關宗教的事務。政府的原則,是禁絕異端邪說,所有宗教組織必須獲政府認證和註冊登記。邢福增表示,中國版圖廣闊,自古與鄰國交通頻繁,一直有不少宗教傳入了中國,並在中國植根深厚,長久以來已成為中國文化的一部分,加上改革開放和國際地位提升,勢將有大量西方民眾來華,中國更須與西方的文化接軌。踏進21世紀,中國人面對的社會轉變將愈來愈多,很快便由一個發展中國家,脫胎換骨成為已發展國家。面對這劃時代轉變,中國需要更大智慧穩定地走向國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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