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盈慧
「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蚤子。」已經成了張迷爭相傳誦的名句,愛玲姑姑給朋友的信中,也常提及家居多蚤子,可見她的寫作才華,除了來自本身敏感,的確也與中外所有作家一樣來自生活體驗,甚至關連到切身慘痛,沒給蚤子咬過,便沒有這個靈感,句子就從她爬滿蚤子那襲華美袍子中感悟出來。
直到晚年,蚤子還是離不開她,搬家避蚤,搬到哪裡,蚤子比粉絲更情深,也隨她搬到哪裡,一生飽受皮膚敏感折磨,已夠困擾了,加上蚤子密密追蹤,可以想像她獨居的日子,一定過得毫不快樂,怕只有跟愛人同居那段時光,蚤子才識趣避開她,沒可能她跟愛人在一起時,蚤子情有獨鍾擇艷而噬,身邊愛人一點都感受不到。
不妨大膽假設,小心推理:張只在獨居的日子,才真正受到蚤子騷擾,而張的皮膚病,也在蚤子光臨她肉體時才發作。張愛玲/皮膚病/蚤子,一定有連鎖三角關係。
必然先是張有了皮膚病,而後才惹蚤子來纏,至於張的皮膚病怎樣得來,也不妨作更大膽的假設:張那麼性格陰冷感性強烈的才女,情緒長期不安,已構成皮膚病發主因,加以在料理自己獨居生活時,不免馬馬虎虎,有所疏忽,家居不止沒可能做到一塵不染,甚至可能坐擁書城,舊物廢紙堆積如山,碰上四周環境潮濕,蚤子乘虛而入,到處滋生,才跟她長相廝守。
造訪過才女香閨的記者朋友,私下便告訴筆者,獨居而不喜歡僱用女傭的才女,十九不大善於料理家務,樸實無華淡掃娥眉者不說,就是出外如何花枝招展的,家中也都七國咁亂,不過大都有幸沒有蚤子垂青。蚤子愛才若渴,才氣越盛,牠越依戀,一定是張愛玲姑姑合牠擇噬條件,皮薄也肉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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