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大圖片
■簡文樂深信各國文化交流融和,有助推動世界大同。
文:陳慧敏 攝:彭子文
敦煌壁畫的飛天,舞姿與風格都充滿印度及西域的色彩,梵谷傳世的《星夜》,亦明顯深受日本浮世繪版畫的啟發。東西方文化交流由古至今從不間斷,互相融和的痕跡,後人卻要抽絲剝繭才能清楚分辨。
徜徉藝術領域的收藏家簡文樂發現法國著名畫家馬諦斯的畫作,有不少構圖竟與敦煌藻井圖案,不謀而合。日前更將自己收藏的40幅馬諦斯名作,跟敦煌藻井圖展覽比對,讓人了解20世紀的馬諦斯,如何受逾千年歷史的敦煌藻井圖影響,再一次印證東西方文化交流的豐碩成果。
收藏興趣廣泛的簡文樂,兩年前便舉行了「祥和:中國西藏之光—觀世音菩薩尊像珍藏展」,展出自己珍藏的108尊菩薩像。這次的展覽「祥和:中國文化與西方藝術.從敦煌看馬諦斯」,內容截然不同,卻一樣以祥和為題,因為他深信各國文化互相融和交流,便可達至世界大同,祥和便不再是夢想。
簡文樂表示:「香港是中西文化薈萃的地方,我們要認識東西文化也就更重要。」這次展覽除了展示他珍藏的馬諦斯作品和敦煌藻井圖外,還有研究馬諦斯畫作的書刊雜誌,以及相關的歷史書籍,更具體說明馬諦斯與敦煌藻井圖的關係。
酷愛歷史文化 人之常情
有「中文無線傳訊之父」美譽的簡文樂,作為首位發明中文無線電通訊系統的港人,卻對文化藝術有濃厚的興趣。「人為萬物之靈,與禽獸的最大分別,在於人類有文化和歷史。從前殖民政府不想香港人認識歷史,他們愈不希望我了解,我就愈想了解。」簡文樂於是翻閱不同的歷史書、遊記、傳教士和探險家的著作,了解中國近百年來的歷史。研究歷史,離不開戰爭與藝術文化,主張祥和的簡文樂自然從藝術文化入手。
取材敦煌藻井 說法有根據
簡文樂廣泛涉獵中西文化,又收藏了不少珍貴的藏品欣賞研究,但他怎會想到20世紀的法國藝術大師,與逾千年的敦煌文化,兩者會有相同之處。「我擅於categorization(分類),看過的書就像輸入了database(數據庫)的資料,很自然會分門別類。」說起深愛的文化藝術,簡文樂仍不脫IT人的口吻。
在他收藏的database裡,除了馬諦斯作品,還有敦煌藻井圖、觀音菩薩、唐卡等。「色彩斑斕的唐卡,跟馬諦斯豐富多變的色彩,十分相似。馬諦斯即使畫一個花瓶,四周都畫上窗簾和桌子等背景襯托,跟其他西方油畫不同,卻與唐卡一樣,沒有留白。」他指唐卡其實是藏傳佛教受敦煌石窟藝術影響的一種宗教畫,追本溯源,在研究敦煌藻井圖後,更意外發現跟馬諦斯畫作的構圖,有不少異曲同工之處。例如馬諦斯《藍色裸女II》、《憂鬱裸女》、《主雜技員》簡單勾勒的線條,與《蓮花飛天紋藻井》充滿西域和印度色彩的「飛天」圖案中粗獷明快的線條,格調一致。馬諦斯晚年創作的《藍瓶花》,罕見的枯萎花朵,亦與《蓮花雙龍紋藻井》的部分圖案,如出一轍。
簡文樂認為馬諦斯遇上敦煌藻井,絕對有跡可尋,他研究過多本歷史書籍,發現法國探險家希伯和在1908年,將6,000多件敦煌珍貴文物帶往法國,相信馬諦斯從而接觸了敦煌壁畫和藻井圖案。「馬諦斯的畫風,在1909年的確產生變化,《舞蹈》就看見明顯的分別。」他相信當時受敦煌藝術啟發的西方藝術家,並不僅有馬諦斯一人。
透過展覽 推動中西文化
舉辦這次展覽,他原本邀請了一位著名的法國畫家朋友,對方十分崇拜馬諦斯,但當知道這個展覽講述馬諦斯的作品充滿敦煌藻井圖的藝術元素後,卻拒絕參觀。對於友人的堅持,簡文樂坦言有點遺憾,畢竟展覽的目的,是要加強中西文化交流。「偉大的藝術家,自然會吸收融合不同的藝術元素,這才不會固步自封。馬諦斯的創作受敦煌藻井圖的啟發,反而顯示他兼容並蓄的胸襟。」
雖然友人不理解,但這次展覽,吸引了很多熱愛藝術的市民觀賞,簡文樂都熱心地向參觀人士一一介紹馬諦斯的畫作與敦煌藻井的微妙關係,得到不少人的認同,他的努力,始終沒有白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