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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德夫與野火樂集成員
——「台灣民謠之父」胡德夫帶來的台灣原住民音樂
文：梁小島 （圖片由野火樂集提供）
對大地、海洋、星辰、山川的讚嘆，吟唱從祖輩流傳下來的虛詞「NaRuWan Haiyan」，達成了對喜怒哀樂所有人生情感的包含，台灣原住民歌謠，就是如此呼喚人與自然的緊密聯繫。而民謠歌手的堅持，更是令無論身處何處的聽者，心懷謙卑，返樸歸真。
本月開始的第四屆「台灣月」，光華新聞中心請來了「台灣民謠之父」胡德夫和原住民歌手組成的「野火樂集」（11月18日－19日，香港大會堂音樂廳），不只是簡單的音樂演出，而是要喚回我們心底裡的溫暖記憶。
台灣原住民歌者，總令人聯想到吉普賽的流浪藝人，後者為舞而生，激烈又溫存，用古老的身體語言編織着對家園的依戀；而前者是用歌聲，記錄眼前所見的一切，一直唱一直唱，把生命歷程都融進了旋律裡。「一直唱，一直唱。」在胡德夫發回的電郵裡，它不斷的重複着。
期許自己一直唱
本來是可以趕在演出之前見到胡德夫的，但聽說他從8月中以來，一直忙於為受到今年「莫拉克」颱風肆虐的災區募款，舉辦各種賑災音樂會。這次重災區的台灣東部和南部，是不少原住民音樂人的家鄉，胡德夫的老家在台東金峰鄉嘉蘭村，張慧妹的老家在台東卑南鄉泰安村，還有動力火車的成員之一顏志琳的老家在屏東三地門。
除了募款，近60歲的胡德夫還曾跟着撤離的村民搬遷移動，體驗到家園遭毀的不安，他牽掛的是失散村民的安頓和重聚。想起胡德夫音樂創作中曾出現的主題，都脫離不了原住民的大小事件，比如記錄1984年台灣海山煤礦爆炸事件的《為什麼》，講出原住民為台灣能源的開發付出了生命代價；《大武山美麗的媽媽》則有感與原住民少女被販賣為雛妓的不幸經歷，表達對她們的安慰和呵護；還有在蘭嶼反核、反建水庫及921地震等背景之下的《飛魚/雲豹/台北盆地》等等，這些都收錄進他2005年發表的首張個人專輯《匆匆》裡。
但是，問起胡德夫音樂創作和歌唱台灣民謠的意義，他卻並不將之作為介入社會的手段，「我的音樂是因為我要唱歌，我是個唱歌的人，我用歌曲的創作，記錄下自己眼睛看到的實情實物，記錄着民族、同胞切身的事罷了。」
「我只是期許着自己能夠看透繁華的背後，唱出社會的真實，我只是唱出來，並期許自己要一直唱。」
「而，歌只有一直唱，一直唱，不只要作歌，還要一直唱，那就會展現歌的力量了。」
詠嘆生活的感受，從大地、星辰、山川、海洋的讚嘆而吟詠出來的歌聲，才是胡德夫心中對台灣原住民歌謠的珍視。當年因傷病從台灣大學外文系休學的胡德夫，在台北的哥倫比亞咖啡廳裡尋找到了作為原住民歌手身份的那一刻，找出原住民音樂的母題，從而挖掘真正的台灣音樂的信念便發生出來。1990年，胡德夫更返回自己的部落，與阿美族的長老郭英男等音樂家學習生活，沉潛數年，重新學習部落歌謠。
相會在鄉愁
曾榮獲第十七屆金曲獎最佳年度歌曲《太平洋的風》，同時為胡德夫帶來最佳作詞人的榮譽，在這首歌裡，他使用了土地、母親、故鄉這些最溫暖的字眼：
最早的一件衣裳 最早的一片呼喚
最早的一個故鄉 最早的一件往事
是太平洋的風徐徐吹來 吹過所有的全部
裸裎赤子 呱呱落地的披風
絲絲若息 油油然的生機
吹過了多少人的臉頰 才吹上了我的
太平洋的風一直在吹
鄉愁，是胡德夫以貫之的創作主題，而他也不斷嘗試英文作詞，因為他相信音樂本身的感染力量。
「就像1996年亞特蘭大奧運的主題曲『Return to Innocence』，其中的原住民吟唱就是由郭英男所演唱的阿美族歌謠，全世界的外國人沒有一個人聽得懂歌詞的意思，但是那歌謠的吟唱所產生音樂的感染力是無遠弗屆的。」
「我覺得音樂沒有所謂《危機》這種事，歌只有一直唱，一直唱，唱歌再唱歌，或許有時大聲，有時小聲罷了。所以之後，我應該會一直唱着歌，唱着祖先流傳下來的歌，唱着朋友的歌，也唱着自己的歌。」
一直對歌唱的追求，我們期待在香港與胡德夫的精神相會，正如身在都市不斷迷失的我們對自然對土地的熱切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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