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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雨 來自香港的北大美學博士生
北京大學於11月8日正式公布「中學校長實名推薦制」的實施方案。按照此方案，部分地區中學校長的推薦信一旦通過北大的審核，學生便可降低30分的入學門檻而進入面試階段。消息引發坊間熱議，當中不乏支持者，但更多的是質疑聲音。
人們有所質疑，主要原因是對公平與否的焦慮，擔心自主招生會淪為傷害公平教育的遊戲，會成為官員子弟或與校長有關係人士的盛宴。
偏離原意 難達效果
在北大公布舉薦權後，江蘇某中學率先出爐推薦名單。同學對這名校長實名推薦上北大的「第一人」的評價是：「無論文科、理科，他都學得最好！」
北大推出校長實名推薦制的初衷，是為探索多樣化人才培養的新模式，是為給那些「偏才」以高考之外的升學路徑。這名實名推薦上北大的「第一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似乎都沒有達到制度所期待的效果。該校表示，先由學生報名，任課老師再推薦；然後根據學校的「優秀學生推薦條例」進行考核；最後由學校決定。校長基本上沒有動用推薦權，而是將「校長推薦」變為「學校推薦」，而「學校推薦」也成「綜合排名推薦」。
校長推薦 有名無實
目前獲得推薦資格的中學，基本上都是由學校對所有學生的學科成績、競賽獎項進行綜合比較，然後依次排隊，在這種推薦模式下，推薦的實際是以前的保送生。當然，這是最「保險」的方法，依照這種推薦方式，校長可不需對自己的聲譽負責，也就可輕鬆地以「這是學校綜合評定的結果，校長只是最後簽字的人」的說法，以最「公平」、「公正」的姿態來消除社會疑慮。
在北大推出校長實名推薦制之初，有中學校長說，要相信校長會珍惜教育聲譽，用好推薦權，可是話音未落，有校長把推薦權交出來。如此把推薦名額給一個毫無爭議的學生，儘管回避質疑，然而所謂沒有爭議，倒成最大爭議。若在質疑聲中，有中學校長把推薦資格給一個應試成績排名並不靠前的偏才，然後向大家說出推薦之因，我們或可從中看到一絲教育家的風采。
暴露怪象 值得深思
從校長推薦制的實施情況看，暴露兩個社會怪現象，值得大家深思。
第一個現象是行政辦校，而非教育家辦校。兩者區別在於，教育家辦校是校長有自己明確的教育理念，懂得尊重教育規律，尊重人的個性和才能差異，積極營造環境百年樹人；行政辦校注重的是學校政績及校長官位，當沒有更大利益訴求時，以中庸方式處理具爭議性的問題為其所遵循的利益原則。在此原則下，口頭上表達的教育理念，在行動中自然變質。當我們追問教育機制或相關舉措背後誰是真正得益者時，若答案並不是指向學生的全面發展為終極目標，而是其他，換言之，辦教育不是為教育，而是服務其他功能，那麼教育的本質便出現異化問題。
校長推薦制作為高考改革的探索，關鍵寄托於校長是否具有教育家的承擔。大家都不願看到，校長實名推薦是以校長推薦之名，炒作學校的知名度，而實際上對人才的選拔仍因循守舊。回歸教育家辦學，回到育人、樹人的真正本義，任何教育改革的成功都離不開這個基礎。 ■pku6166@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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