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水路陡峭 跋涉3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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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岔河村的村民在自家門口就能看到牛欄江水，可到達江邊須走過3公里陡峭山路。

　曲靖市會澤縣馬路鄉大坪村岔河村民小組是個典型的「留守村」，全村40戶141人中，外出打工的有37人。這是個世代缺水的村莊，雨水豐沛的年份，靠雨水基本可以度日；但在大旱之年，「留守村」又多了層「留守」的苦澀：白天，村子裡只剩下八旬老人和兩三歲的孩童，他們在家門前，守候着去山下江邊背水的婦女和稍大些的兒童歸來，等待和盼望着天上早日降雨。

千萬人缺水 苦等甘露來

　4月2日這天，記者從鄉政府驅車1個多小時來到岔河村，地裡幾乎看不到作物，馬路鄉鄉長解治龍說，持續乾旱已造成村子裡40畝小春作物全部絕收，68個水窖全部乾枯。

　岔河村，因位於牛欄江與硝廠河交匯的半山腰上而得名，站在山頂遠遠就可以望見兩條江水，但村莊卻未因名得水。這裡是極為嚴重的石漠化地區，漫山遍野都是灰白的石頭，通往村莊的羊腸小道上，滿是鋒利的碎石塊。由於地質、地理的原因，這個村莊世代缺水。也正因此，大多數青壯年都外出打工。

　賈金換的家在村子較高的地方，現在共有四口人在家：81歲的爺爺、兩個孩子和她自己。家裡2畝地種了玉米，年景好的時候可收穫1,000斤，收入大概有六七百元，「今年不行了，產量頂多能到200斤」， 賈金換說。村裡缺水，地裡也種不出什麼作物，她的丈夫也就只好外出打工，一年可以帶回來4,000元左右的收入。賈金換家幾乎就是岔河村的寫照。也只有在農忙的時候，村裡才能見到青壯年男子的身影。

　81歲的王玉林老人對記者說，這輩子從來沒遇到過這樣長時間的乾旱。以前村子裡也缺水，家家戶戶靠水窖收集雨水，有的年頭也要到江邊背水，但最多兩個月就能等來雨季，但這次背水的時間已經快有半年了。

　寧靜的午後，在村莊裡能聽到嘩嘩的江水聲，抬頭就能看到滾滾而流的牛欄江，可村民只能「望江興歎」。看似近在咫尺，可真正要到江邊取水，須走3公里的陡峭山路，往返最快也要3個小時。

青壯年外出打工 婦孺老人上陣

　岔河村村民每日攀山背水的日子已持續了近半年。背水的隊伍被當地人戲稱為「三八六一七九部隊」，意指村子裡背水的都是過「三八節」的婦女，過「六一節」的兒童和年齡達「七十九」歲的老人們。

　牛欄江從500米深的峽谷滾滾而過，雲南、貴州兩省的村莊遙遙相望。可正如當地流傳的一句老語：「有谷無路、有路行谷，站在谷上喊得應，谷上谷下走死人。」午飯一過，人們背上竹簍邀約着下山背水，竹簍裡裝着可容25公斤水的塑料桶。下山時雖然沒有負重，可是行走依然不易，山路極度陡峭，腳趾都緊抵着鞋尖，由於路上滿是滑腳的碎小石頭，路旁也沒有小樹枝可以拉扯，記者曾多次要蹲下扶着地面緩緩下移。

在江邊取完水，鄉親們相互幫着背起竹簍，彎腰上山，由於坡路太陡，人們手裡多了一根山間折來的木棍當枴杖。走在記者前面的72歲的阿婆，一路緩緩地吁着氣，步履蹣跚，自家做的繡花布底鞋鞋頭已有了一個指頭粗的破洞。她每走三四米，就會把背上的竹簍緊貼着路邊的岩石站着休息一會。

　就這樣走走歇歇，漫長的3個小時後，背水的人們前前後後回到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