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之一盆水 洗菜洗碗又洗鍋

放大圖片

　■手裡拿着記者給他的水，胡發城7歲的小兒子沒說什麼話就跑開了。記者看到他在屋外仔細觀察着水瓶。

　曲靖市沾益縣大坡鄉石仁村委會第十小組離最近的水源地有17公里，在不乾旱的日子，這裡人畜吃水以及農作物都是靠天，去年7月起持續到現在的乾旱，使這裡的土地乾裂，蓄水的岩槽也見了底。

　村小組長胡家所告訴我們，現在每天會有人用拖拉機拉水到村裡來賣，村民購買一車水，大概需要200塊錢，政府補助120元，村民自己出80元，買一次水夠一家人用三四天。但還是有6、7戶人吃水十分困難，胡發城家就是其中之一。

　午後，記者來到這個村子，胡發城剛剛從地裡澆煙苗回來，桶底的水早已乾透。「買了點水去澆煙苗，過了這個時候就救不活，烤煙是全家最大的經濟來源。」胡發城一家4口人，妻子身帶殘疾，只能做簡單的家務，大兒子有智障，小兒子才7歲，他是家裡唯一的勞力。

　走進他們家廚房，一個大一點的盆裡裝滿顏色很深的水，上面還飄着幾片糜爛的葉子。胡發城說，那盆水已經用過很多次，現在留下來餵豬，聽他這麼說，記者的心才稍稍平靜下來。

　旁邊小一點的盆裡放着青菜，這是從幾公里以外買來的，盆裡有大概五分之一的清水。說話間他的妻子將盆抬過去，輕手輕腳地將一片片菜葉洗過，放進鍋裡。洗完菜葉，水已不再透明，變成了土色。盆又被抬回放在原地，胡發城說，這些水還會用去洗一些其它菜，等吃完飯會用來洗碗，再洗鍋，然後再收集起來，等到實在不能用了，才拿去餵豬。

岩槽見底 田地空空

　胡發城的小兒子已經七歲了，還沒有去上學，在生人面前很靦腆，記者問他，平時喝的水在哪裡，他沒說什麼，和爸爸一起帶我們去看了他家的岩槽。走了大約十分鐘，見到了他們家的岩槽，十幾米深的岩槽只有底部還有很少的積水，水裡摻雜着泥土和雜質。胡發城下到底部查看了一下說，這裡還可以挑三四擔，過濾了還能用。原本的水痕隱約可見，距離地面才不到1米。

　胡家所告訴記者，這裡12戶共47人，有20個岩槽。由於石漠化嚴重，他們世代都靠距離村莊幾百米開外的山裡的岩槽積聚雨水生活。所謂岩槽，就是把天然圍成一圈的石頭中間的土刨掉，多餘的石頭用炸藥炸掉，再用水泥糊一遍四周和底部，是十分簡易的儲水設施。經濟收入好的家庭除了有2到3個岩槽，屋後還有一個水窖，不遇大旱年份能保證正常的生產和生活用水。而胡發城家唯一的岩槽已經乾涸見底，全家的用水靠村委會送水和鄰居救濟維持。

　回來的路上，經過他們家的田地，這裡原該種玉米等作物，如今空無一物，胡發城低聲說，地乾了，什麼都種不出來，今明兩年的日子難過了。記者問他有沒有想過出去打工，他想了想說：「家裡孩子還小，走不開啊。再堅持一下吧，等日子好起來了，還想送小兒子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