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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9月3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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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筆:給爸爸──門多薩的信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0-09-03]     我要評論

李麗華(東華三院辛亥年總理中學中四)

親愛的爸爸:

 天黑了,雨下了,雷響了,您怎麼了?

 爸爸,我很怕。以前每逢狂風暴雨,你都會盡量陪伴著我,有時與我一起躲在被窩裡,有時你冒著危險走到廚房,翻熱一杯熱牛奶給我。我知道其實你也害怕那些無情的雷聲,可是為了我,你統統都不怕;因為你,天塌下來我都不怕!

 從小到大,我都以爸爸你為榜樣,即使後來你被檢控,我都相信你是清白的,而且我仍為你對國家的貢獻感到驕傲!儘管全世界的人都誤會你,但我依然明白你。可是,為甚麼今天的你反而不明白我?

 早上十一時,媽媽收到叔叔的電話,那一刻媽媽像一塊石頭般,動也不動的拿著電話站在客廳,把那本已懸空的心再向下扯往深谷,一語不發。然後,我從電視的新聞報道看到你。你說,你要為自己討回公道。

 你可知道,當我分隔著電視接觸到你那既熟悉又陌生的眼神時,我多怕,怕你鑽了牛角尖,從此踏上不歸路。

 媽媽趕到現場,卻不許我去,是你的意思嗎?是你不想讓我看到此刻的你?我只好獨個兒躲在家裡,摟抱著小時候你送我的警察小姐,然後憑空寄意,讓你知道其實你並不孤單,因為你還有我們。

 不知道你是不是感覺到我對你說的話,在下午,你先後釋放了九個人質,當中大多是老弱婦孺,而且還與其他被挾持者分享你的午餐。我就知道,我心中那個善良的爸爸,他依然存在!這次的事件,你都是沒有惡意的,是嗎?

 守在電視機前的我,不斷思索,突然左邊的眼皮跳得厲害,我逐漸感到不安,覺得事態的發展根本不如我所想的樂觀。

 「峞I」的一聲,穿過眾人的耳膜,同時向我的心狠狠的扎了一下,把我從紊亂的思緒攫取過來。從這一刻開始,我便知道,你已失去理智,我疑惑,我的爸爸真的會這樣做嗎?

 你還記得嗎,從我很小的時候你就告訴我,遇到任何不如意的事,退一步即海闊天空,我一直遵守著你的教誨,凡事忍讓,別人給我們製造麻煩時,就算不是善意的,可是任何人都可能犯錯,要求別人純淨無瑕,無異是緣木求魚、自找苦吃,所以只有相互包容、相互容忍,這個社會也才能和諧、正常的運行,自己也才可以「海闊天空」。況且老師也跟我們說,中國有句話,「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何必把自己苦苦困在冤屈的囹圄裡?你當警察,是為了為人民服務;但除了警察,還有很多職業都是為人民服務,小至一個侍應,大至總統,都是本著這個理想而工作呀!怎麼你會如此執迷,使你不悟?

 當初你被撤職,晚上只是飲了兩三罐啤酒,第二天一覺醒來,又是一條好漢。天真的我以為你理解清者自清的道理。但原來,一直以來,我都不了解你!我根本不配做你的女兒──但今天的你也不配當我的爸爸──你覺得不公平,可是被你殺的港人公平嗎?你不顧後果地為自己討回公道,對我、媽媽和所有關心你的人公平嗎?

 原來世上根本無公平可言! 怎麼你會如此執迷,使你不悟?其實,我很傷心,我很痛。

 寫到這兒,電視又傳來連續十數下的槍聲,我本能地關掉電視,望出窗外。雷聲刺耳,但不及你的槍聲刺心;簾外雨潺潺,天在哭,卻不及我的淚苦澀。

 親愛的爸爸,你真的是我的爸爸嗎?

            女兒上

            八月二十三日

 ■本欄接受學生來稿,歡迎學校集體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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