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龍傑(作者簡介:來自紙淵,喜歡歸隱)
黏稠的腳步,紛亂的空氣
我試著混和各種自由斟的味道
在盛滿綠蟻的機器面前
像科學家做一個隨時爆炸的實驗
「科學家?賺唔到錢」
你的聲音砌起了
一道充電圍欄如汽水杯
你點起煙,送我一盒四驅車模型
吩咐說明書蓋好杯蓋
「睇鬻A都唔會識啦」
被遺忘的早晨裡
馬達捲起煙草的味道
輪胎之間的男人氣息
搖醒了我痳痺的夢。
我還看過用汽水罐建築萬丈高樓的盛況
是你為我預備精彩的味道
當然零用錢是一種等價交換。
有多少夢想,花盡一生都不能實現
開一間店,策馬在蒙古草原
成為攝影師,渡海泳的冠軍
像汽水中逐一爆破的泡
我曾夢想你給我一個五元硬幣買自由斟
「要飲就返屋企飲」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
我們都架起了眼鏡
各自為生活做實驗
你的鏡片畫方,我的鏡片畫圓
你用香煙測試你我的肺
而我混出一杯淡淡的白蟻
讓它們都闖進你的房子
編織你僅有的未來
「你睇你,又倒瀉」
而我不敢再動──而我在馬路疾馳
不像衝向紅綠燈時被大喝一聲
全身定格
險些觸電。
一個悶熱的下午
碰見夜更的你,怎麼不早點睡?
「咳,等你」
你不敢進房而你
終於左搖右擺默然進去
我前進的跫音
下了窗簾,隔絕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