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大圖片
——反面人物引發的歷史反思
紀念辛亥革命百周年是今年話劇舞台上最不可少的正劇主題，而對歷史的回顧既可以熱血精誠，也可以如《一年皇帝夢》般，作出一種反向思考。袁世凱竊國無人不知，這位「短命皇帝」一直以辛亥史中的反面人物形象，被人們所認知。而出身中央戲劇學院導演系的資深話劇導演李銘森，卻在《一年皇帝夢》中給予了我們看待袁世凱的不同角度。究竟袁世凱稱帝的那段歷史，是政治野心使然？還是順應風水天命？時勢造英雄？還是一生被毀？梁啟超、段祺瑞、馮國璋等歷史人物，與袁世凱間的關係，孰是孰非？這段歷史其實很值得今人去反思探究。《一年皇帝夢》從國事、家庭、人性等多角度，描繪這位歷史人物在亂世中的功過得失，不以批判立場去定論，而是還原以歷史的本來面目。因為唯有真實地面對歷史人物，才能令我們學會反思。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賈選凝
這部劇的最特別之處，在李銘森看來，是對反面人物竊國大盜袁世凱的一種客觀解讀。他說：「實際上對那個時代來講，袁世凱是值得書寫的一段歷史。他被界定為一個風雲人物。」今人對歷史人物有種種不同評價與爭議，但當時的袁世凱之行政能力其實不該被忽視，否則推翻帝制後，聰明如孫中山，怎可能心甘情願讓位給他？李銘森認為，是那樣的歷史時刻，將他推上了那個位子，因而重新書寫他，對理解辛亥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劇中的袁世凱，82天的皇帝歷程當然是以失敗告終，但作為角色本身，他也想做一番事業，他有他的壯志未酬。歷史上，袁世凱死前說過一句「他害死了我」，《一年皇帝夢》的結尾，也使用了這句台詞。但究竟那個「他」是指誰，卻成了千古之謎，而袁世凱臨死的不甘、痛悔或是醒悟？「他」又指向誰，也是李銘森希望在劇中探討的。「是怪歷史還是時代？」這使得該劇頗有些莎士比亞悲劇《麥克白》的哲學味道，是周圍謀臣的縱容，一步一步害死袁世凱，卻也是時代誤了他。因而這部劇不像一般舞台劇那樣有著激烈高潮，反而更重在人物內心高潮。
「共和還是立憲？」袁世凱心中一樣有強烈困惑，唯他不該違逆歷史的必然性。歷史不能倒退，因而這也注定了他的悲劇命運。
反面人物的現實意義
而袁世凱從政期間對國家出路的迷茫與摸索，放在如今審視，仍舊具有現實意義。改革開放之初，國家領導人的「摸著石頭過河」一樣是種探索，而經濟危機之後的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其實也在摸索修正。但只有對歷史經過深刻反思，才能在未來的探索之途上更少碰壁。因而《一年皇帝夢》所呈現的演出，也是希望引起觀眾的反思，去反觀那段歷史，而非簡單指責這個反面人物是壞人。大家都希望生活可以變得更好，因而唯有不斷回望歷史，才能提點當下。
雖然歷史題材注定會有資料性的成分出現在劇中，但李銘森卻盡量減低歷史的枯燥感，使看似嚴肅的反思主題也充滿娛樂性。就像主線之外，描述袁世凱私生活中一眾姨太太的部分，既與主題相扣，又使戲看起來絕不單調。袁世凱剛稱帝時，姨太太們爭相去爭妃子和皇后之名，既滑稽有趣，又將袁世凱的個人命運與歷史命運交織一起，整部劇中不乏這樣的段落，所以很有整體感。
無論你是對那段辛亥歷史感興趣，還是想看一齣精彩的正劇，再或是對於一代梟雄袁世凱希望多些理解，這部劇都一定會適合你。走進劇場去看歷史，也去思索當下。一位反面人物雖然早已逝去，但百年之後，卻仍能激蕩我們心底延續反思。
|
放大圖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