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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8月18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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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曲藝術家史紅梅 梨園30載戲如人生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1-08-18]     我要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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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的她是公認身段極佳、水袖功夫堪稱「戲曲一絕」的崑曲花旦,著名崑劇藝術家叢兆桓先生稱她的表演證明了「北崑」後繼有人。從山西省忻州市到載譽國際舞台,從北路梆子到正統京崑,戲路的輾轉亦記載了她人生的變遷。記者眼前的著名崑曲表演藝術家史紅梅,是溫和淡靜的,但淡極反而更顯梅之艷。一幅由10歲展開的人生畫卷,勾勒出了史紅梅的生命與戲曲之深厚牽絆。  ■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賈選凝

與戲的緣分始於母親

 如果追溯史紅梅戲路生命中的最初引領者,一定是她的母親。她的出生地山西是個戲曲大省,欣賞戲曲看大戲的習慣十分普及。紅梅的母親是忻州地區戲校的老師,因而她自小就住在戲校內,學戲的學生們排練,她也跟著在旁邊看。

 1979年,紅梅10歲時,趕上戲校招新,她的母親認為戲曲是非常穩定的職業,全部學費國家承擔,畢業後也有出路。「當時只是聽家人講,這是份好工作。我父親在糧油運輸隊工作,經常一出門好幾個月,母親希望孩子能少些奔波。」紅梅和年長一些的哥哥都進入了作為當時國家戲曲類職業人才培養途徑的戲校,學制7年,前3年練基本功,不分戲種,戲校的老師中有從京劇川劇過來的,也有研習本地劇種的,戲理都是相通。紅梅當時學文戲,卻不愛紅裝愛武裝,學的第一齣崑曲也是武戲《扈家莊》。她說自己最初對崑曲的感受只是「覺得表演很特別」,每段唱腔的身段都很嚴密,與歌舞結合得也緊密。3年的腿部、身體韌度訓練課程結束後,學校開始根據學生性格,正式分派學習劇種與角色。分了行當沒多久,14歲的紅梅已開始正式登台,並憑演出經典戲曲劇目《殺宮》獲獎,很快被分配到忻州市北路梆子劇團。

 「母親一生有許多藝術追求,其中一些,她自己未能達到,因而就更希望自己的女兒能達到一種好的藝術狀態。」母親的要求很嚴格,將自己的經驗都傳給了女兒,幫她找到良好的戲感。17歲的紅梅生了一場大病,而這一階段,也是她生命中第一次對戲曲產生迷惘,一度想去學唱民歌。「當時參加了一個城區的十佳歌手比賽,覺得唱歌是那麼輕鬆,音樂輕柔,而沒有了板胡的尖厲。」但母親堅決反對,不認為女兒應當丟掉已經積累多年的戲曲經歷,鼓勵紅梅病癒後重新回到戲台。

從梆子到京崑的轉型

 在忻州地區北路梆子劇團,史紅梅雖然年少,卻很快因為出色的唱腔,成為劇團花旦。而她亦因常來北京與名師陳國為學習《小上墳》,開始了解到山西之外的北京有中國戲曲藝術最高學府──中國戲曲學院。1990年12月,戲曲學院開始招收第一屆表演系本科班學生,表演班雖以京劇為主,但學校規定必須增招兩名地方戲學生。而有了5年演出經驗的紅梅,此時一方面對自己開始有更高要求,另方面也想離開家人的視線去探索一番廣闊世界,因而她放棄了自己在劇團的安穩生活。「不走出去,我看不到更多東西。」

 戲曲學院有最好的京崑老師們,但對於紅梅而言,從梆子到京崑的挑戰,卻是一種重大轉變,從語言到演唱的旋律節奏都要調整,更要講好標準的普通話。而她對自我的要求是,既然學,就要學到精通。戲曲學院課程設置的嚴謹也令她的京劇訓練日漸精進,唱念做舞都十分到位。「語言、聲腔這些地方戲帶過來的習慣我都要解決。」而很快她也憑藉在校排演的《打神告廟》中擔任女主角,獲得全國青年戲曲比賽優秀表演獎。「但當時其實是在我嚴重體力透支並患上肺結核的情況下參加的。」

 為甚麼身為北路梆子、京劇、崑曲多面手,最終卻選擇了崑曲為畢生志業?紅梅正式走上崑曲之路,則離不開傅雪漪老師對她的重要影響。她在學校與傅老師初學崑曲時,老師便問過她:「你能不能留得住啊?」太多學崑曲的學生改了行,反而是日本許多學生專門來中國學藝。「傅老師當時說過一句話,他說我不希望有一天,中國人學崑曲居然要前往日本去學。」這話觸動了紅梅的內心,她意識到了崑曲是這麼好的藝術,其中的深厚內涵和文學之美令人無法不為之打動。

 紅梅的底子從《刺虎》的北曲轉到學《遊園驚夢》的南曲,也是她學習中遭遇到的最艱難時段。她當時學了整整一學期《牡丹亭》卻沒學會,學不進去只好第2個學期再學一遍。「後來我明白是因為崑曲的文學性太強,白話突然都變成詩的方式,內涵就增加了很多。」當時她覺得背誦崑曲台詞最難,之前習慣的語言方式是板腔體,但崑曲的所有表演卻是根據文辭而生,杜麗娘「看紫嫣紅開遍」時內心的愁緒卻是因為從未見過外面的世界,這種繁復細密、結合不同手勢動作的表演,一度讓紅梅覺得心裡沒底。她說「崑曲的最難點是演唱和形體要統一在一種規律之下。」90年代初的中國,崑曲比賽剛剛開始興辦,紅梅便憑《刺虎》在首屆全國崑曲比賽中脫穎而出,被包括北方昆劇院在內的諸多團體所認識。大學畢業後,本可以在京劇界也發展得很好的她,去選擇了正式進入北崑擔任演員。

傳承崑曲的文化使者

 「後來我發現,為甚麼很多人不了解崑曲?因為我們的教育體系中就沒有這個渠道去了解。」紅梅說,欣賞音樂要從小訓練一種聽覺和視覺習慣。今日已是北京舞蹈學院戲曲表演特聘教師的史紅梅,強調建立崑曲認知的價值。雖然如今整個社會已開始更多關注崑曲,就連歌曲大賽都會有許多選手演唱民歌與戲曲,但她始終沒有忘記崑曲曾走過的那些最難的時間。

 初入北崑最大的尷尬,不是紅梅自身的表演,而是觀眾之稀少。她說那種心理落差是非常巨大的。「過去跟著地方劇團去露天演出,台下都從來沒缺觀眾。反而是剛來到北崑時,我感到了舞台上孤獨感。」

 1998年,德國排演《梅蘭芳與布萊希特》邀請紅梅加入演出,她才了解到崑曲也可以採用有小劇場形式演出。其後近兩年時間中,她往返於德國與丹麥,連續參加了兩屆奧胡斯藝術節,在崑曲中打開了自己的國際視野。「再回國時,國內的崑曲環境已開始改善,北崑開始每周六在湖廣會館專場演出。」也是那時開始,紅梅開始在舞蹈學院教授戲曲表演,她最擅長的水袖絕活,其時正是從崑曲的悲情劇目中提煉出的技術性層面技巧。她演天女散花,美得讓人目不暇接;她去東京藝術節演《紅梅記》中的李慧娘,滿堂喝彩之餘,她坦言自己只是在崑曲內部追求自己。

 從02年第一次結緣香港文化中心小劇場,演出《偶人記》中的紫霞,直到今年再來戲曲節演《千里送京娘》,這位藝術家的心境已截然不同。她說崑曲真正開始進入大眾的視線,是在01年5月18日被列為非物質文化遺產之後。「99至01年,我們雖然在辦專場,卻還是在心裡自問,劇院是否會自生自滅,還能演多久的崑劇,心中並不清楚。」她自己掏腰包買票請朋友來看《遊園驚夢》,只因為希望大家能了解崑曲多一些。

 直到今日,紅梅還是在思考探索崑曲該如何引導觀眾來欣賞。其實崑曲可以用許多題材實現自己的獨特表現力。史紅梅認為,具有文化魅力的事物,一定是屬於全世界的,就像這次來香港的講座交流中,有些觀眾的提問便非常專業,看得出他們對這門藝術的興趣。

 自從08年成為全國政協委員後,史紅梅開始更不遺餘力地將作為文化遺產的崑曲進行廣泛推廣。「要保護崑曲,就要保護傳承人,對劇院環境也要做整體保護。」無論是通過教學方式,還是尋求社會對崑曲的更廣泛認受,都因為她太愛這個舞台。她始終將舞台視為責任,更堅信這是一個她作為藝術工作者永遠不會離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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