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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總監安震恆。 C.Tiedmann 攝
作為加拿大龍頭旗艦樂團的多倫多交響樂團（Toronto Symphony Orchestra，簡稱TSO），十年前備受財政赤字困擾，幾陷絕境；月前外遊聽了該團在羅伊湯姆森音樂廳（Roy Thomson Hall）和鋼琴大師艾曼紐．艾斯（Emauel Ax）的音樂會，那種欣欣向榮的景象，不僅讓人相信樂團早已渡過難關，更讓人對樂團2011-12年度的第九十個慶典樂季充滿期待。
筆者聽的是TSO九十慶典樂季的第二套節目（9月29日），以布拉姆斯為主角。當晚音樂廳分佈三層的2630個座位估計有九成入座率，艾斯演奏布氏的第一鋼琴協奏曲，和他的個人學者氣質、穩重成熟的外形很接近，技巧近乎完美，音樂上的細緻層次和樂團融合所產生的渾厚飽滿色彩，亦帶出動人的美感，這並非出自艾斯的身體語言，而在於他雙手流瀉出來的音樂。終章中艾斯的華彩樂段奏來光芒四射，最後與樂隊迸發出既刺激又迷人的火花，整首作品在讓人興奮的情緒下結束，即時地，各層觀眾都紛紛起立熱烈鼓掌。
下半場布拉姆斯的第一交響曲，音樂總監安震恆（Peter Qundjian）的指揮動作變化豐富，與音樂要求配合準確，且能恰如其份、沒有過分誇張渲染，四個樂章的演繹充滿渾厚張力與情感，而且層次感很不錯，稍感不足的是終章的大高潮爆發力度仍嫌未夠，總覺得仍可加強厚重的弦樂低音。相對而言，樂團的木管組奏來平穩扎實，銅管樂組以法國號的實力最強。
這場音樂會見出安震恆與別不同的獨特丰采，還有不少創意性的點子，首先是便服出場（特製的黑色長袖高領前後均無鈕扣的上衣，黑長褲黑鞋），明顯要營造親和隨意形象，出場後即手拿咪高峰，語調輕快地與觀眾打招呼，再簡介當晚的曲目設計，同時介紹樂團新首席Jonathan J.Crow出場和樂團演奏貝多芬第二浪漫曲——只用了兩分鐘便將J.Crow帶出舞台，奏起貝多芬的樂音來熱身。
另一方面，中場休息時在大堂安排有音樂專欄作家William Littler訪問布拉姆斯傳記作者Jan Swafford，談論當晚上半場的演出情況。音樂會結束後，亦安排有安震恆與新任首席J. Crow的演出後對話。當晚兩人穿著演出服出場，輕輕鬆鬆地坐在椅上閒聊起來，話題離不開J. Crow對多倫多交響樂團的觀感，和其個人家庭生活等。兩人均擅於詞令，談了十五分鐘，氣氛不錯，留下來的觀眾亦有兩百多人，這除了加強觀眾與樂團的聯繫，塑造音樂總監的親和形象，亦在於為新任首席打好與觀眾的關係。
樂團演出的場刊設計與內容別具心思，首先場刊將9月至10月樂季開始的3套節目合併為30多頁的小冊子，樂團介紹、樂手名單、贊助者名單等便縮減為三分之一，每套節目表及樂曲介紹集中在冊子中間，篇幅增加不會太多，但卻能發揮連鎖推票效應，亦能讓聽眾透過一場音樂會了解、認識三場演出的曲目，這「三合一」，甚至「四合一」成為月刊般場刊的一大好處。在這種情況下，這份多套曲目的場刊接觸的觀眾人次也就大大增加，廣告效益亦會增大，得以吸收更多廣告。
內容編排也就和一般場刊不一樣。編印在最前面的便不再是聽眾都急欲要知道的曲目表，而是「目錄」（冊子較厚便有如本迷你音樂雜誌了）和音樂總監的「歡迎來到第九十樂季」，接著是一般列於場刊最後的團員名單，不僅如此，場刊內亦選刊了個別樂手的照片作為插圖，大大突出了樂手的重要性，有助增強樂手對樂團的歸屬感。
冊子中又圖文並茂刊登了William Littler所寫的新任首席J. Crow的訪問稿，長達四頁；在每套節目的曲目表前，都有《音樂總監如此說……》，每篇雖簡短，但篇篇活潑很有可讀性，還配上「From The Archives」的歷史性照片，如新樂季開幕音樂會的歷史照片是1982年9月25日樂團在新落成的羅伊湯姆森音樂廳的開幕音樂會；這場艾斯演奏布拉姆斯音樂會則配上2005年TSO獲獎傳媒影片《Five Days in September：The Rebirth of an Orchestra》中獨奏的艾斯照片。
和樂團合作的音樂家介紹中，第一句會追記與TSO首次合作的日期，如開幕音樂會的旁白者Christopher Plummer，和TSO首次合作是1993年1月，多倫多孟德爾遜合唱團是1937年3月，艾斯則是1976年12月。再而，場刊的封面構圖，以安震恆及樂團過去自創團的Kunitz以來八位音樂總監及駐團指揮Feldbrill合共十張照片構成，帶來很強的歷史感，這些照片主要來自「多倫多市檔案特藏」（The City of Toronto Archives），雙方並合作於11月15日開始舉行一項九十周年慶典展覽，展示樂團的歷史性照片、文件、印刷品、圖畫等，直到明年5月。樂團強調這種歷史感，既突出TSO的傳統，肯定前人的貢獻，亦傳達了偉大樂團非一朝一夕建成的訊息，見出樂團管治團隊繼往開來、高瞻遠矚的宏大胸襟。
安震恆自2004年開始擔任音樂總監後，便致力將多倫多交響樂團聲望重振，重現作為加拿大龍頭旗艦樂團的氣派，到今年已是他出任總監的第八個年頭，創意性的點子仍層出不窮，且很有啟發性，只需上網（www.tso.ca）看看九十慶典樂季的節目設計，便能見出一個樂團能夠絕境重生，靠的還是最重要的創意呢！ ■文：周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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