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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藝術家素菲亞．慧瓊絲的作品在20年前便已於歐洲及北美大獲收藏家的好評。她畫的人像不只是描摹出人的輪廓五官，而能令人聯想到更深層的寧靜精神領域。她所畫的人物，近似早期文藝復興年代的仕女，安詳沉默，幾乎置身世外，與世無爭，追求著一份歷久彌新的內在美。慧瓊絲一向追求完美，用筆一絲不苟。她畫的每一張人像都代表一段藝術的琢磨及修煉。今次「微觀永恆」中展出的15張她近年的精彩力作，更可以令我們對此有所體會。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賈選凝
文藝復興早期的仕女肖像一直是慧瓊絲靈感的來源，特別是喬托．迪．邦多納（Giotto di Bondone），以及佛蘭德等大師們的作品。故而，她筆下的仕女常掛著婉約笑容，顯示出中古歐洲的社會教養，仕女的規矩，幽雅與正氣，是我們在她作品中最常見到的氣質。源自古希臘，並伸延至中古歐洲的這種對女性美的敏感，是對她而言至關重要的靈感滋養，並不斷帶來新的啟發。她說：「文藝復興早期的人像追求歷久常新的優雅和端莊，畫面都帶靈氣、純樸、天真，人物如神如聖。這份對美的取態恰恰給我提供了最合適的途徑去探索個人、個體與永恆的關係。」
在她筆下，人的形象有如來自異度時間。面孔以至全身像常褪掉特徵，無特定背景，僅以純感性色塊組成。慧瓊絲將這些畫作稱為「集體肖像」。以這樣的方式去創造出一類人的形象綜合體，其實是對記憶的詢喚——令人聯想起某些人、某些地方，或是某種清爽新鮮與安詳的感覺。而她的創作，從來不被特定的時間拘泥，按她自己的話說，是因為她始終「希望透過作品提醒自己及其他人，在我們內心深處有一種對永恆的感受和溝通。儘管生命有限，個人與永恆依然有一些共通性、互動性。」這亦是今次展覽的主題，她嘗試將這種人內心的依歸捕捉及發掘出來。
慧瓊絲說：「無人永生不死，但我們也知道人可以擁有永恆的真、善、美等素質。」
「永恆」結連當代的領悟
「甚麼是永恆，或者永恆是甚麼？個體與永恆存在著怎樣的關係？個體的終極意義在哪裡？」藝術家想要探索這樣的主題，而今次展覽中的作品，則是她從不同角度對不同對象的細心觀察所得，正是貼切的「見微知著」。
《微觀永恆》中的人像創作，同她以往的作品相比，最大的變化之處，便是觸發了更為不同的、貼近當代的視角。她表示：「雖然我探索的核心是一種永恆性，但每一時段的我見我聞，都會觸發不同視角，不斷擴闊畫中的領悟。所以這批作品也是我近年體驗的寫照。例如『眼看東北』的靈感來自日本2011年的大地震，畫中人的眼神面容包涵著目睹天變的一份特殊感受，內裡是無限同情憐憫。」
從6年以來的近作中，選出這15張自己最滿意的精品，要如何取捨？慧瓊絲說她今次選的這批作品，是近作中內容最豐富、筆功最細膩的作品。人像創作對她而言的最大吸引力便是細膩，「畫家需要從人的外貌走進內心」，過程中則會牽動主客之間的交流，以及畫家自身的多重自我反省。她認為這是一種非常有趣、刺激及充滿智慧的經驗。
而觀察當代人，則可以帶來對「人」的獨特性的捕捉。她說：「每個年代的人身處的環境都不同，所以每個年代的人都有獨特的性格。但不同年代人的獨特性依然是環繞著人性的核心本質。」但不同年代、不同背景的人，就像賦予了創作者打開不同大門的鑰匙，「因而我可以從不同方位，走向我研究的永恆性，揭出主體的更多面向。」
闊別6年的香港，仍舊對慧瓊絲充滿吸引力。她很喜歡香港這個充滿活力的城市，也著迷於它與全世界所有其他地方都不同的特殊文化背景。而今次在香港再度展出，她則期盼香港觀眾在從畫像的表面造型中，欣賞到文藝復興早期倡導的特有女性美之同時，也能從畫的整體裡，分享到她在創作過程中從人的表面走進內心所經過的恍悟和興奮。而最重要的是，她期待著：「在個體與永恆的關係這課題上，觀眾可以從這批作品掌握到一點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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