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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城記:上海/北京.論戰新春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2-02-01]     我要評論

文:小蝴蝶

 2012年的春節異常熱鬧,一些文化界人士一股腦捲進一場論戰中,參加了對作家韓寒一波三折的圍剿大戰。

 自從在一年前被叫停《獨唱團》第二期的出版以來,韓寒行事頗為低調。在他一貫針砭時弊的雜文上,態度也有很大轉變。或許是有了女兒心就變軟了,韓寒對制度的批評不再激進,而是轉向改良的風格,想要為女兒建築一個「溫良」的環境。在他年底一連寫就的三篇論民主、革命與自由的文章裡,韓寒的中庸改良之意立顯,面對激進派的指責,亦不多辯解,一邊還為斯巴魯中國拉力車隊獲得了年度車手總冠軍。豈料年關將至,橫空出世一位名為麥田的IT界人士,發表文章《人造韓寒》,質疑他背後有出版商路金波的團隊策劃炒作,所著書與文章均有人代筆。此文一出,眾皆嘩然。韓寒憤而應對,在博客亮出手稿,並懸賞兩千萬來自證清白。此事直至麥田發出致歉信並刪除文章告終。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著名的打假先鋒方舟子拿起接力棒,拋出《「天才」韓寒創作《三重門》之謎》一文,質疑韓寒發表於2000年的處女長篇小說《三重門》為其父代筆。

 17歲以叛逆少年的形象出道,在《新民晚報》採訪中抨擊教育制度,後來批大學、批「文壇前輩」和文聯制度,直到入選美國《時代週刊》「全球最有影響力100人」,韓寒從來都在爭議的風口浪尖。方舟子此前因為屢屢揭假,曾被報復重傷住院,成為「打假英雄」。微博、博客等新媒體更為這場爭論推波助瀾,許多人站在方舟子一邊,用頗有些獵奇的「文體學分析」,「dict分析」,試圖證明韓寒作品與韓父文風接近。這一切都發生在春節假期,待在家裡吃團圓飯、過春節的年輕人,都在網絡上見證了這場「方舟子大戰韓寒」,轉發評論眾多,成了文藝圈的微博新春狂歡。

 方舟子的主要疑惑在於韓寒事實上寫作《三重門》的時間,與日後其父接受採訪時所述有所矛盾。殊不知,上海人說年齡,有「虛齡」和「周歲」兩種,質疑韓寒與其父在幾次不同的場合分別說出17歲與16歲,實屬荒唐。此外,韓寒回擊道:「方舟子先生說,《三重門》的書名是甚麼意思,我在採訪中說不知道,反而我父親記得。《三重門》的名字來自《禮記.中庸》——『王天下有三重焉,其寡過矣乎』。這是啥子意思呢,朱熹批注了以下,三重就是禮儀、制度和考文。雖然鄭玄對此有著不同的解讀,但我當時的確是以禮儀、制度、考文為釋而取的書名。為了如何讓書名顯得有文化一點,我反覆的思量,終於才有了取自《禮記》的一個書名,而且這兩個字往前其實應該追究到《周禮》。諸位覺得裝逼麼,於是我在之後的採訪中便不好意思再回答。而那次採訪,我完全是不想搭理一幫笨蛋,就像我這次打心底不想搭理另一幫笨蛋一樣。」

 韓父更在博客公佈了部分韓寒少年時期的家信,信中少年韓寒讓父親為其購書,言辭幽默體貼,書單從王士禎到蘇東坡,涉獵極為廣泛。韓寒在文化圈的朋友、學校同學、出版商和家人都紛紛撰文為其闢謠。而與韓寒「打了兩百多場台球」的作家石康,更是在其微博直言,原本確有些真本事的方舟子此次的表現「令人心碎」。一切在明眼人看來,是非已然清楚,誰料想竟還有第三波。一些在文化界本無甚名氣的中年學者,紛紛對《三重門》進行文本細讀,炮轟韓寒,引用的是方舟子的主觀臆測:「一個17歲的孩子,如何能寫出那麼老辣的文章,如何能旁徵博引,拉丁語、英語、古今中外典籍。」最讓人啼笑皆非的,莫過於某教授,將《三重門》裡的兩個片段作重點分析,認為以韓寒當時的年紀,斷不會熟悉這些典故和用詞。殊不知這兩個片段均是八零後的集體記憶,一個是當年流傳很盛的一首方言諧音打油詩,另一個則是莫文蔚的《廣島之戀》歌詞,事已至此,教授咬文嚼字「答春綠」的典故,完全成了「大蠢驢」式的笑話,最妙的喜劇都寫不出這樣的段子,令所有圍觀群眾歎為觀止。

 韓寒的反擊,除了將這些荒唐原文原封不動地抄下來,自然供給八零後們去嘲弄之外,他還有一個計劃——把《三重門》400多頁的手稿與200頁寫有全新文字的筆記本出版成書,題為《光明和磊落》。他解釋道:「筆記本的部分叫《光明》,因為明顯是光禿禿的一本。《三重門》手稿部分叫《磊落》,因為稿紙累了一摞。」而在第二輯便胎死腹中的獨唱團,也將變成亭林鎮獨唱團樂隊,有望在2012年出新專輯。韓寒在對自己2011年的總結中寫道,一個好的寫作者在殺戮權貴的時候,也要殺戮群眾,在他飽受爭議的三篇討論民主自由的文章中,他也不諱言質疑革命中大眾的判斷力和水平。而此次微博論戰,韓寒博客裡擁有了幾十萬的點擊和上萬人的支持,或許這一次,他可以依靠大眾的判斷力,並嘗試依靠大眾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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