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星期四已知道新光戲院雖然命懸一線,尚未需簽發「死亡證」。到星期五下午與嘉賓主持招菉墀喝下午茶時,她收到翌日出席記者會的邀請,會上將宣佈有關新光戲院的消息,當時我已肯定新光戲院又一次命不該絕。所以二月十八日中午十二時坐在戲院準備欣賞為告別新光戲院而播放的電影《紫釵記》時,並沒有送別它的傷感,不過仍然有點惆悵,大概由於有感於新光戲院的歷歷劫滄桑,又或是我和它有一份奇妙的緣份。
新光戲院是我第一次登台擔任司儀的地方。話說一九九一年五、六月間,華東地區發生嚴重自然災害,這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歷史上第一次大規模、直接呼籲國際社會援助中國自然災害,全港隨即掀起捐贈救助華東水災的熱潮。
當年年底黃夏蕙女士準備舉辦三晚粵曲演唱會,籌款賑災,邀請我擔任司儀。我對她表示我從沒有登台做司儀的經驗,她說我既然可以在電台主持節目,沒理由不勝任做司儀的。難得她不怕用新丁,我也鼓起勇氣踏出第一步,為同胞盡綿力。在該三晚演出中,還出現過一段小插曲,某晚祥哥新馬師曾擔任表演嘉賓。他演完第一支曲後,回身往後台走,祥嫂連忙吩咐我出台「插科打諢」,讓祥哥休息一回便再出場作壓軸演出。當時沒想到祥哥的「休息一回」竟然長達二十多分鐘,我站在台上由華東水災說到華北水患,慶幸碩士論文裡的一章與中國水患有關,說起來也不是純屬「吹水」。
新光戲院也是我認識中國地方戲曲的泉源。上世紀九十年代,「聯藝機構」每年舉辦「中國地方戲曲展」,安排不同的地方劇種來港表演,讓我這等戲曲門外漢大開眼界之餘,也豐富了我的戲曲知識。
步入千禧年以後,因為新光戲院的結緣已經不在舞台,而是它的「生生死死」。二零零五年和二零零九年業主有意收回它再發展,我因身在粵劇發展諮詢委員會,新光戲院的存廢自然成為會議的焦點。到今年,「聯藝機構」主動放棄營運,而我又變成一個「沒身份」的戲迷,卻又想不到會在現場見證它的「回生奇緣」。■文︰葉世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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