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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韓浩月
作者:阿柏
出版:黃山書社
(2012年1月)
定價:人民幣29元
《闖關45億!》從書名到封面都像一本財經勵志圖書,不看內容單憑想像的話,會直接把它歸類於怎麼教人賺錢的那類作品中去,但若如此,那可太乏味了。
閱讀一旦開始會發現小說內容與它的包裝大相逕庭,這分明不折不扣是一部青春小說,大排檔、檯球館、KTV、黑社會、出租房等這些街頭文化符號頻繁出現於小說中,主人公張明有著典型的「純情流氓」特徵,看這本書的時候不止一次想到,王朔的那種混不吝寫作手法對後來的年輕作家影響太大了。
這是一本情節熱鬧、可以速讀的小說,但在每章內容前面,作者刻意強調了這本書的「夏天」主題,宋代詩人張嵲的「孟夏忽已至,雨餘草木荒」,徐志摩的「夏蟲也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莎士比亞「我怎能把你比作夏天?你比它更可愛耶更溫和」,這些以引言方式被突出的文字,要麼是作者牽強附會想把這本書往純文學身上靠,要麼是「夏天」的確是最適合於作為青春小說的季節背景出現。
「那時候好像永遠是夏天……」姜文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故事開始時有這樣一句獨白,文藝青年們喜歡夏天,難道只因為夏天無論哪個角度看上去都是如此「小清新」嗎?表面看是這樣,實際上真正的原因卻很可能是,夏天的空氣裡充滿荷爾蒙的味道,慾望可以伴隨著耀眼的陽光而蒸騰。
與同類小說一樣,《闖關45億!》中的男主角身上,投射有作者清晰的身影,同樣,一個漂亮的值得炫耀的女友,以及一個總是惹事生非卻又無比仗義的損友,是必不可少的。這種青春小說的「鐵三角」構造,為何總能屢試不爽地吸引讀者?想想其實也很簡單,青春時光除了愛情和友情之外,的確也沒有太多值得記憶的東西。
除非苦難。苦難是青春的一筆財富。不知道這本書張明所遭遇的一切——自己窮困潦倒,在白領女友面前自慚形穢,為救被黑社會要挾的朋友跑斷腿等,算不算苦難,去掉作者對這些情節的浪漫化描寫因素,勉強也算苦難吧。但戲劇化地是,一筆從天而降的45億元遺產,結結實實地砸在這個窮小子身上,為了獲得這筆錢,他要嚴格按照各種程序把自己變成一個被各界群眾稱好的「普通青年」,只有這樣,他那患了絕症的伯父才會放心把自己的財產交給他。
於是,這部小說又有了兩代人價值觀博弈的成分,它帶有反抗的成分,但反抗又沒有具體的指向,青春期的苦悶被遊戲人生的態度消解掉了不少,沒有憤怒如何反抗?這也是80後們一致的精神狀態,這樣也好,命運少一些波折,經歷多一些快樂,或許這樣才是年輕人應該得到的,所謂沉痛,就全讓他們的父輩和兄長輩們去承擔吧。
如若再版,強烈建議這本書改掉書名,換成《徑然孟夏》這種文藝風格的書名,才能讓它的目標讀者更快速地發現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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