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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文明只有幾千年，但正是在這幾千年的歷程中，人類創造出無與倫比的科學技術與文化特色，不同的文明體系在數千年的歷史中創造的輝煌成為疊加式的文明爆炸。但是，相比手造之物而言，有更多的東西不是在這數千年中創造的。事實上，地球家園的自然景觀已經存在了上萬甚至上億年。自然美好的事物總是比人為手造的機械更加具有藝術的魅力與價值。這就是袁順的「億年江山」系列作品帶給大家的啟示。 ■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徐全
龍的圖騰再造
龍是一種圖騰，儘管大家都知道並不存在這種動物，但是龍的藝術內涵往往能夠在東方文化的語境中構造出真實的意義與價值。這其中的原因，與東方文化的原始圖騰崇拜有很大的關係。東方國家，以中國的大陸文明為例，充滿著對土地與陸地的敬畏，萬物生長與綻放，需要雨水的滋養與澆灌。由於大陸文明和海洋相隔遙遠，因此，圖騰化的龍，實際上成為了一種對海洋的思考與提煉的方式。在中國古典的神話傳說中，龍王不僅僅是海中的霸主，同時還掌管着陸地的降雨，正因為有了龍的存在，才聯繫了陸地與海洋，才構成了水與土的平衡。正是中國人對龍的圖騰崇拜，建構起了藝術視角中的龍的偉岸形象。
龍除了代表水與陸地，還有一種藝術上的土地與雨水的意象，就是代表中國文化中的長壽與歲月的延續。龍不但成為了民族的圖騰，成為農事活動的守護神，同時還變成了帝王君主權力永固、健康長壽的體現。龍的意象成為了帝王權力的代表，同時也是吉祥如意的彰顯。在中國的占卜文化中，特別強調建築的龍氣、龍脈，這些觀點都將龍的內涵從動物內化為精神的控制力。而從生物層面而言，龍成為了第一和歡騰的象徵。龍騰虎躍、龍馬精神，便是將龍進行人性化改造的行為。無論龍具有怎樣的意境，人在龍的價值取向上，都賦予它極高的意境與地位。因此，在藝術層面上的龍，既是抽象的，也是具體的。
袁順在2010年創作的第二十八號作品，就是一幅龍的圖騰。龍的圖騰再造，具有崇拜與敬畏的雙重意義。與龍一樣可以彪炳千秋的，就是日月。在圖畫中，太陽的造型被刻意減小，一條龍張開大口，但顯然不是要吃掉甚麼，而是要進行精華氣概的吸收。太陽與月亮同時出現在畫面上，再搭配上龍威帶來的旋風造型，讓人真切體會到龍圖騰的萬世不易、歲月永葆。畫面中的龍，是盤踞在空中的，也具有超能力的思維想象。在山巒之間，龍成為了萬物的主宰，也是千百萬年以前，人類對生命起源的一種思考與暢想。生命不曾凋零，奮鬥也就不會停止。正是龍的精神，才映襯了人類在千百年的歷史中，自強不息的鬥志。
五色的山巒
在中國文化中，山巒有大自然的威力與體魄的意涵。在古老的農耕文明中，山巒的意義與神明的崇拜往往結合在一起，帶來了對大地的敬畏與膜拜。在道教的神仙體系中，山神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神仙，因為一個山神決定一個地方一年的收成，也能夠決定過往路人的生死命運。在山神的意識中，人類是諸多生物中非常小的一種。萬物在山中都可以找尋依歸。山巒的凸起，代表著大地向空中的延伸，也是尋找生命新旅程的起點。連綿不斷的山峰，是人類一步一步前進時需要跨越的障礙。但也是對山峰的跨越，形成了後世人類在諸多領域的進步。可以說，正是一個又一個的頂峰，鍛造了人類在精神上的高度與成就。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看，山巒還有另一種意象——就是隱匿與深邃。在中國古典文化中，山巒的霧氣，往往會給現實帶來一絲神秘的色彩。正是這種色彩，構成人類對未知世界的不斷探索與追求。在中國古代，藝術作品和文學作品，往往將隱士所處的地方界定為山。這是因為，一方面，山在視覺上具有無窮的高度，隱居的人不會因為離開了現實的生活，就與現實世界脫離。另一方面，山的高度，以及攀登時需要付出的力氣，帶來了一定程度上的困難，決定居住在山中的人，也會有一定程度的隔離感。正是這種隔離感，造就出山巒的藝術意境——似有似無、若隱若現，在朦朧的感官中承受生活之重。
袁順在2009年創作的第二十二號作品，就是一幅山的寫意。這是一座怎樣的山呢？乍一看，是一座石頭山，遠處的幾座山峰，作者使用的是金黃色。看得出，這似乎是在一個炎熱的地方，展現山巒的酷暑。不過，作品的奇妙之處在於，山巒的意境被人格化的山中景象所覆蓋。山中出現了火光——這似乎是火山之光，不過也可能是農家的煙囪。山中的石頭已經有了白色和灰色之分，這就似乎是年輪的環繞一樣，成為了山巒意境的寫生與素描。人都是生活在山中的，不僅僅是現實中的那座高山，也有深藏於心中的高山，而要跨越心中的高山，最重要的就是能夠把握山巒究竟有多高、有多大。
書寫人的永恒價值
在「億年江山」系列作品中，沒有出現人的形象。但是，無論怎樣，這是出自於人類的不朽藝術成就。在億萬年之前，地球上已經有了大自然，已經有了各種各樣的動物，也已經有了千秋萬代的自然風光。然而，到今日，沉浸在科技進步的成功喜悅中的人類，是否能夠回歸大自然的本質，這實在是一個值得人們深思的問題。無論怎樣，保持對自然的一份敬畏，是袁順作品帶給我們的啟迪。人類不過是所有生物中的一個，保持謙卑，是一種良好的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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