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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0月13日 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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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浩翔 追求情感與瘋狂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2-10-13]     我要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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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家?導演?還是無厘頭的情感導師?似乎每一種身份,都是彭浩翔,卻也不盡然。

 他說他不會將自己界定為作家或導演,因為他是創作人——無論透過寫散文、小說還是拍電影的形式,甚至是去做製片人、主持人或攝影,無論在哪種媒介中創作,都是創作。彭浩翔墨鏡後真誠的眼睛會認真地望著你,說:「出書時被別人認為這個導演因為覺得自己紅,所以要出本書。」

 「我是真心地去做每一個媒介。」

 或許因為興趣和才華都涉獵廣泛,才有這樣多的創作面貌。對於彭浩翔來說,電影是不必妥協的,文字是不受限制的,而情感則是足夠含蓄的。在他大膽的拍攝風格之外,他怕醜、怕生,卻永不畏懼香港電影失去本土性。

 因為香港還有像他這樣勇敢的人,敢愛敢瘋狂,更敢承載觀眾的愛與期望。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賈選凝 攝:莫雪芝

 有些導演對文字很抗拒,但彭浩翔顯然不是。所有劇本都是自己寫的,且樂在其中。寫作那種可以百分之百掌控的感覺令他著迷,而電影始終牽涉太多不同的部門,受太多因素影響,譬如演員表演、團隊合作,甚至是天氣。他笑道:「忽然間下雨,拍攝進度都要改嘛。」但寫作相對受外界因素的影響小,純粹是個人與文字間的一場磨合。

 大多數將興趣變為職業的人都面臨時間的考驗——厭倦,比任何情緒都更有殺傷力。但橫跨多個創作媒介的彭浩翔,恰恰不太有這方面的困擾。當對其中某一種創作厭倦時,他就轉去做別的。寫劇本遇到瓶頸,就寫小說,小說寫得無聊,就在情感專欄裡回答一下讀者那些稀奇古怪的問題。轉一個圈再回去寫劇本,瓶頸已不存在。

 不可否認的是,彭浩翔在業界是幸運的。從2001年在香港電影低潮期入行做導演,這十年來基本上每年都有新片拍。這兩年更因《志明與春嬌》系列同時征服了香港和內地兩地觀眾。他說:「我不否定自己的努力,但我承認自己是個幸運的人,因為我見過比我更努力更有才華更聰明的人,最後並沒成功。」

 努力不一定成功,但從來沒有一個成功的人是不努力的,機會不是整日降臨,但降到頭上時,彭浩翔見過太多人因沒準備好自己而白白浪費了機會。所以在一開始完全沒機會時,紮實積累是迎接幸運的前提。

 彭浩翔是編劇出身,早年剛出道時習慣很用力地在對白中交代很多東西,是典型的編劇式導演。但十年過去,他認為自己已被磨礪得更成熟,當然,有人認為是他的劇本變了。仁者見仁,但他個人就認為是一種昇華。

 「我開始能很放鬆地去講一個故事,而不是很用力。就等於一開始學樂器,要一下一下去按,按得很準,但是當你覺得這個動作已變成你生活的一部分時,就可以順手按下去。」他以前討厭別人不用劇本拍戲,但拍最新的那部《低俗喜劇》時,劇本就是自己邊拍邊寫邊完成的。許多規矩的存在,便是為了被人打破,「當然前提是你很熟悉那些規矩。」

愛,就當面講出來

 「感情」在彭浩翔電影中的呈現方式是明刀明槍、毫不遮掩、坦誠相見的。正是這種拒絕矯揉造作的風格,讓許多觀眾感同身受。而彭浩翔個人認為,或許這個時代中的人們,不太願意當面示愛。

 「因為科技太發達,現在講一句我喜歡你,大家都習慣用短訊,但以前沒有短訊時,怎麼都要打個電話過去聽到對方的聲音再說出口。」追求很多時候已變成用手機發一個表情或一些文字,彭浩翔認為,大家其實某程度上都害怕失敗。

 他說:「我自己不喜歡這樣,我覺得如果喜歡一個人,應該當面講出來,我討厭分手或者示愛都通過電話和短訊的方式。」

 之前寫戀愛專欄為各種讀者答疑解惑時,他發現很多年輕人不能接受戀人和自己的想法不一樣。「他們無法承受被人拒絕。可我從小到大被拒絕慣了,拒絕本身不是甚麼大的打擊。」如今,太多獨生子女不習慣這個世界不跟著他們轉,又從小到大沒有和兄弟姊妹爭執吵架的經歷,所以面對打擊的能力太弱。

 《志明與春嬌》是彭浩翔將香港味道與港式愛情完美結合的里程碑作品,很多人都知道故事的原型就是他和他的太太。彭浩翔對此並不否認:「一定程度上是的。其實我是那種很怕承諾、很怕別人改變我的人,我很怕別人給我壓力,兩個人相處最好就是我不會嘗試改變你任何事,但你也不要嘗試改變我任何事。」

 千萬不可以只喜歡對方的一部分不喜歡另一部分,又嘗試在相處之後去改變那一部分,彭浩翔說,那太不實在。「就算我勉強改變,也只不過是遷就你,遷就到某個程度我就會打回原型。」

 這樣懼怕壓力,為何會選擇婚姻?

 「可能人到了某個階段就想結婚吧。每個人在不同階段,就會有不同的想法。」就像他拍愛情片,並未刻意去想如何突破,只是順應自己每個階段的不同想法去拍。「我不會去想怎麼突破上一部戲,每一次都是個新的嘗試。有的人會將你的新嘗試稱為你變了,你沒以前那麼尖銳了,但其實沒有進和退,只不過是不同方向的探索。」

 人生這麼短暫,一個人一輩子都拍不了一百部電影,既然每部電影從籌備到完成都要花上一年之久,彭浩翔便想,那何必要重複自己?「我不需要製作一部完全一樣的戲。」所以《志明與春嬌》和《春嬌與志明》的故事風格、情感線索,甚至是放映市場都截然不同。

 「如果我重複自己,一樣有人會不滿意。」人生到頭來,就是發現無論向哪個方向走,都不能讓所有人認同,既然如此,「自己做得開心,又能達到自己的標準就好。」

北上,仍繼續瘋狂

 其實一部好的電影,應該在每個地區都取得成功。彭浩翔堅信,如果一部電影一定要在某個地區才能成功,那麼先天便有缺憾。

 故而,他北上,但仍然十分「香港」。

 他認為,許多時候潮流文化無論電影還是小說都一窩蜂扎在幾種大類型中,那幾種大類型當然確保可以賺錢,但與此同時,反而沒人去嘗試做一些比較新穎的東西。「其實新的嘗試不一定不賺錢,只是大家沒了實驗精神,都希望最好有人證實過一條路行得通之後再跟著走。」彭浩翔覺得,百花齊放反而恰恰要做更多實驗,然後找出一些新的方向。

 「我們拍電影不該只是想著在香港還是北京放映,最主要是思考整個華人地區究竟需要甚麼電影。」因而他選擇留在北京生活。「我覺得這樣可以同時平衡到雙方面,因為香港市場和西方市場要甚麼我很清楚,反而想和內地觀眾交流。」

 北京是有故事的城市,每天每時,太多事情在北京發生,很多有趣的人留在那裡,彭浩翔認為在北京可以和許多人撞擊出火花,去進行新的嘗試。文化差異?「一定有,不說香港和北京,南方和北方都有,但是如果要做大中華市場都喜愛的電影,就需要克服文化差異。」他很成功,《春嬌與志明》成為一個兩地觀眾都接受並喜歡的合拍片。合拍片常會被人詬病既不討好香港觀眾又不討好內地觀眾,但《春嬌與志明》在內地有七千多萬票房,在香港更是下半年來華語片票房的冠軍。

 彭浩翔做出一種極好的證明——「北上」不代表失卻香港的本土性。香港觀眾並未因為故事背景放在內地而離棄它,或是覺得它不好看。

 作為電影這種商業行為中的創作者,在意票房嗎?

 當然。

 彭浩翔說:「我覺得北上賺錢這件事本身沒甚麼,因為每個人做創作也都是在工作,你打份工試下不出糧給你?」工作需要賺錢,但不只是為了賺錢。「賺錢的同時,要交出和你收入對等的工作成果,不能因為錢而放棄自己。」在他眼中,一個導演的名聲比甚麼都重要。「你當然可以用你過去的名聲騙觀眾入場看一次票房很高但很爛的戲,你認為沒事,但其實你在觀眾心目中已被扣分,下一次觀眾不會再買賬。」

 面對批評之音又如何自處?

 彭浩翔年輕時面對批評會生氣,現在則雲淡風輕無所謂。「我馬上四十歲了,我過了那個在意外界聲音的階段了,對我來講,別說批評,讚揚都不重要,因為一個人最重要的就是做到寵辱不驚。」

 別被外在干擾了屬於自身的創作,因為創作歸根到底還是挑戰自己,這是一件只需要對自己負責任的事。「很多時候我選擇不再看關於我的評論,因為我很了解自己的劇本。」不聽,不是對自己沒有要求,只因那要求是自己與自己的誓約。

香港電影要夠瘋狂

 彭浩翔作品中表現出的那種有趣,是他將內心一些有趣的東西呈現在作品中。但現實生活中,他是做事很低調的人,不喜歡整天站在許多人面前,不喜歡說話,平日很悶,和太太可以一整天不講話。

 他說:「我是一個怕醜也怕生的人,看我的戲可能覺得我整天嘻嘻哈哈,一定很喜歡玩,但其實我比較內向。」除了工作,他不喜歡出門,盡量避免social,很多時候在社交場合要麼是不知道要講些甚麼,要麼就是講錯話。儘管因為工作,在公眾場合常常需要講笑話,但平時他對身邊親近的人卻不苟言笑。「我很多同事因為看了我的戲和我的書之後來工作室應徵工作,之後發現:咦?以為老闆每天都會講很多笑話,但怎麼都不笑的?」

 《低俗喜劇》不遷就內地市場,擺明是要做一齣瘋狂的喜劇,這或許是彭浩翔秉持「不迎合」的那部分堅硬質地。「不如讓它做個純港片,因為觀眾很久沒看到一部瘋狂的戲。」

 他眼中的香港電影發展前景永遠都不會割裂本土性——「我們不能排除要成為華語電影的一個部分,但融合不代表會失去自己的性格。」他認為香港電影的精神可以體現在不同的電影中,甚至包括合拍片或西方公司投資的片子。不需要界定「香港電影」的產地是哪裡。「香港電影只要有香港精神在其中就可以了。」

 而對彭浩翔來講,香港電影的精神,就是本質足夠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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