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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分鐘的休息時間，工人們在工廠樓下站著吃午飯。香港文匯報實習記者黎玉嬌 攝
「要找工作嗎？」深圳沙頭角保稅區內，一家港資廠的招聘總監葉先生主動與一名在招聘公告板流連的年輕人攀談，「我們工廠可以上網，有影音室和棋牌室。」在他落力推銷工廠的同時，其他工廠的招聘主管也迅速圍上來。面對年底工人流失嚴重的現實，人事主管們感到壓力巨大，幾個零星的應聘者成了他們眼裡的「香餑餑」。可是，無論葉先生開出多少好條件，辛苦請回來的80後、90後農民工往往很快便跳槽。清華大學一項調查顯示，「短工化」已成為當前農民工就業一個相當普遍的趨勢。新一代的農民工不再像父輩那樣埋頭掙錢，他們要更高的工資，更多的自由，還有更好的發展。勞動密集型的港企老闆不禁發愁：「沒有工人願意來給我打工，工廠怎麼開？」■香港文匯報記者 熊君慧、郭若溪、李望賢、李昌鴻 深圳報道
年逾40的老宋，是葉先生招聘來的老員工之一，10年前，老宋托關係花了300元「茶水錢」才得到這份工作。
民工「短工化」 最多做一年
「2005年之前，只要在廠門外擺出招工告示，應聘者便會排隊而來，收簡歷收到手軟是常有的事，有人還為排隊打起來。」老宋說，整個供需失衡從2005年就已開始，不斷有工人流失，新招進來的年輕工人又頻繁跳槽，流水線上的人越來越少。
清華大學社會學系和公眾網今年聯合發佈的《農民工「短工化」就業趨勢研究報告》表明，「短工化」已成為當前農民工就業一個相當普遍的趨勢，「70後」農民工平均每份工作的持續時間為4年，90後出生的農民工每份工作的持續時間甚至不到一年。新一代的農民工，不再像父輩那樣埋頭賺錢，他們要更高的工資，更多的自由，還有更好的發展。但這一切，許多勞動密集型企業還不能完全滿足他們。
「我只是這裡的一個過客，也許明天走，也許明年走，總是要離開的。」從湖北來到深圳，輾轉於多家企業，「90後」的汪冰對過去打的每一份工作都沒有依戀。「過了年還會再來深圳，但是不會再進工廠了。」他想借點錢去學修手機，之後開手機店。
父輩為養家 新生代為看世界
在珠三角製造業超過千萬人的勞工裡，像汪冰這樣20歲左右的群體幾乎都來自農村，大多數只讀完初中、中專便外出打工，和他們的父輩一樣，都終日坐在流水前線，面對著永遠沒有盡頭的零件、布料、模具。不同的是，父輩們當年生產的是電視機、麻布衣，而汪冰生產的是手機、Polo衫；父輩們進城打工是為了賺錢，養家，而汪冰則是想進城看世界。
做了28年玩具廠的港商齊光華，更喜歡汪冰父輩—60年代、70年代出生的熟工，認為他們才是企業能夠信賴的工人。隨著老一輩工人回鄉、創業、離職，新一代工人不甘於站在流水線旁日復一日打工，齊光華只好嘗試以機器代替人力來提高生產率，但大多以失敗告終。對於需要人工來縫縫補補的玩具業來說，實實在在的工人就是工廠缺不得的勞動力。
如今，一個熟練工人的薪水已經增長40%甚至更多，齊光華已請不到，也請不起合適的熟工了。今年9月，齊光華無奈關廠。他說：「沒有工人願意來給我打工，工廠怎麼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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