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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到小時候》
作者:鞏高峰
出版:安徽人民出版社(2013年1月)
定價:人民幣32.80元
一個下雪的黃昏,在辦公室讀鞏高峰的《一覺睡到小時候》,窗外的街上正值交通高峰,喇叭聲一陣陣傳來,同事下班一個個走掉,讀著讀著,心靜了下來,空間變得迷離起來,彷彿進入一個夢境。
從後記中知道,作者是一名80後,但書裡寫到的事情以及文字帶來的感受,讓我這個70後讀起來覺得無比親切、熟悉。是純真與童心消弭了這代際之間的差異,是理想與浪漫縮短了年齡的距離。
這不是一本書,而是一顆心,一顆屬於兒童的稚嫩的、敏感的、飽含著想像汁液的心靈,它的作者就這樣毫無顧忌地把他的心靈打開了,在這個人們都躲躲閃閃的年代,如此赤誠的寫作者已不多見,這本書已經不再是簡單的分享,更是一份尋找,幫助讀者也尋找丟失的童年和丟失的自我。
幾乎每一篇文章,都會讓我發出這樣的讚歎——小時候我也是這樣!書裡有一個存零錢的故事,作者克服了冰棒、汽水等等的誘惑,一分一毛地攢滿了兩個玻璃瓶子的錢,但卻玩耍時丟在草叢裡,於是他只能再重複一次攢錢的過程。我小時候也攢過滿滿一罐子的古錢幣,可是有個討厭的傢伙總向我討要,於是乾脆一股腦全送給他了,和作者的區別是,我再也沒攢錢幣的興趣。
書裡還寫到一個給小姑當伴郎的故事,記錄了一個孩子在送親過程中的奇妙心靈之旅,作者雖然沒有寫透一個兒童內心深處懵懂的「情竇」,但結尾時說自己「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還是蠻符合伴郎心態的。我記得小時候小姨的樣子,冰清玉潔,蓮花一樣香氣四溢,給她當伴郎的時候,我難過死了。
看這本書的最大好處是,許多忘記了的小時候的事,像一瓶沉在水底的老酒被打撈上來了,水淋淋的,打開瓶蓋喝一口,就醉了。有時我想優美文字究竟有什麼用處,後來明白,有些文字是用來修復心靈的,這一顆顆心靈在現實的銅牆鐵壁裡被撞得傷痕纍纍,讀或者寫上一兩段、一兩篇讓人沉靜的文章,那顆心就會嘗試往完整的方向去癒合。
每年出版的圖書有許多,在商業文學大潮中,總有一些美好的作品偏安一隅,等待著滿心風塵的人來尋找。對的作者遇到對的讀者,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別重逢,那怕這短暫的重逢之後又各自分別,也是記得這旅程中的杯酒之交。
噓,別叫醒睡著了的人,他正在去往小時候的路上小步地奔跑,別打擾他可能很短暫的夢境,讓微笑在疲憊的臉上有多幾分鐘的停留。 ■文:韓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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