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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時孩子們狼吞虎嚥。香港文匯報記者海巖 攝
——佳節有家歸不得 乏愛孩童寧行乞
去年貴州畢節五個流浪兒童殞命垃圾桶事件震動全國，引發社會對流浪兒童群體的關注，眼下正值新春佳節團圓之際，我們再次聚焦這群不願回家的孩子。在專門救助流浪兒童的北京市未成年人救助保護中心，今年有近40個孩子「留守」在這裡過年，他們大多曾在街頭流浪，多年未與家人團聚，提起「回家」，這些本應渴望家庭關愛的孤獨的小天使卻說：我不想回家！ ■香港文匯報記者 海巖、軼瑋、高麗丹
這裡曾經是一座廢棄的小學，十年前改建成北京市第一家未成年人救助保護中心，主要對在北京發現的3歲至18歲之間、身體基本健康、智力基本正常、身邊沒有監護人的流浪乞討兒童進行救助保護。10年來，救助未成年人5,800多人次，其中99%回歸家庭和社會，目前仍有近40個孩子滯留在此超過兩年以上。
中午十一點半，救助中心的孩子們與往日一樣準時坐在餐廳等待開飯。按照早已固定的菜單，他們知道即將端上餐桌的午飯是肉包子和菜湯。在這裡待了快三年的河南女孩曉月早有了「大姐」風範，和幾個女孩圍坐在一起，當比拳頭還大的肉包子分發下來後，曉月很快吃完一個，又喝了碗湯，就結束了午餐。
或許是過去的流浪經歷所致，15歲的曉月比同齡女孩看起來少了些天真，多了些冷漠，面對記者「想不想快點回家？」的問題，她直接毫無表情地以搖頭回應，「這裡有叔叔阿姨送來的新衣服，有可口的飯菜，回家只有挨打，我不想回家！」
不願當養父「出氣袋」
曉月說，她很小的時候親生父母離異各自走了，後來被北京的一對夫婦收養，可是養父總拿她當「出氣袋」，稍有不如意就又打又罵，於是自己跑了出來，在街上流浪。「我不想回家！」剛到救助中心時，曉月拒絕告訴家裡的信息，後來救助中心幫她找到了家，可是她死活不肯回去，無奈一直待在救助中心。
前幾天剛被送到救助中心的男孩鵬鵬，因為不想被送回家，至今不肯說出自己的名字。他說，自己還在生父母的氣，之前與父母吵架不告而別離家出走，輾轉流浪到北京被警察叔叔送到救助中心。
與曉月、鵬鵬一樣，選擇主動離家的流浪孩子不在少數。早前有社會機構調查稱，很多孩子為了逃避家庭問題主動離家，這些孩子的選擇背後，有貧困、家庭失和、家庭暴力、家庭關係的扭曲、留守兒童或家庭父母的長期忽視，以及學校教育的種種不當等等。北京市未成年人救助保護中心主任許東介紹，該中心過去十年救助的5,800多人次中，不少是主動離家的孩子，他們或曾遭受不同程度的家庭暴力，或來自父母離異等單親家庭，或是缺乏關愛的農村留守兒童。
河北男童「九進九出」
河北小男孩東東是「九進九出」救助中心的「常客」。許東介紹，東東家裡就只有一個年歲較大的爺爺，家庭監護缺失，於是就自己跑出來流浪，後被送來救助中心，幫他找回家。可是回家不久就又跑出來，來來回回已經九次。新年前，東東再次被送回家，可誰也無法保證，這個男孩不會第十次出現在救助中心的門口。
民政部有關負責人在接受本報訪問時表示，未成年人流浪現象成因複雜，是多種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家庭監護缺失是其中的主因，家庭教育失當以及家長專制、虐待、放縱、忽略等都是未成年人離家出走的重要原因。據統計，目前全國有留守兒童5,600萬人，其中相當一部分兒童與沒有監護能力的老人共同生活，極有可能外出流浪乞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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