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浩浩
在決定跳糟到新電視台時,就知道我要參與的是一場電視業的革命。但坦白而言,那個時候,我並不認為這是一場很難打的仗。雖然明白有慣性收視,但我在電視台出身及成長,我認為我認識這個行業,明白觀眾的喜好,也熟知舊公司的一切弱點及不足的地方,只要我們嚴守自己的崗位,針對對方的弱點,必然就可以打破這個壟斷的局面。但事實是我太輕視這場戰爭,經過了一年多的時間,我終於感覺到這是一場不易打的硬仗。
對外,政府一直遲遲不肯發牌,諮詢做過了,民意也反映了,議員政黨亦紛紛表達了意見,可是依然未見岸頭。與此同時,兩間電視台先後採取法律行動,事件進入司法程序,發牌一事一拖再拖。
對內,工作的壓力日增。牌照尚未發放,我們身為員工的,當然心裡著急,但說到底壓力最大的該是老闆,大家都擔心他每天在燒銀紙的日子,不知可以捱多久。不過,這一點其實大家毋需為他憂心,因為他已計劃打一場持久戰,他目前正一心想著要如何提升劇集的質素,而這一點正正是劇組壓力的來源。
既然未有啟播的平台,也就無需急於趕製劇集,可以慢工出細貨。再一次檢視每一套籌備中的劇集,如劇本質素未如理想、卡士不夠強勁的、題材情節不夠新穎的,就索性暫時擱置。即使已拍竣的劇集,如效果未如理想,將來亦可能不會播放,務求要做到所有製作都是佳品。這無疑為台前幕後所有工作人員都增添了壓力。
已製作好的幾套劇集,最近籌辦了一連串的試影會,招待公司內各部門的同事及街外的觀眾觀賞,並同時舉辦座談會,讓觀眾發表意見。公司內的同事,個個都有著多年交情,而且又同坐一條船,縱然劇集有不足的地方,說話總會有點保留,但街外的觀眾,與我們完全不認識,不會有俾面派對。喜歡的,他們會直言欣賞;不喜歡的,他們同樣會毫不留情地狠批。
執筆之時,已舉辦了頭幾場試映會,結果發現觀眾對新電視台有著超高的期望,尤其看過我們的預告片的觀眾,他們都期望看到具美劇水準的劇集。不過,他們的期望跟他們的實質行為選擇,卻存在很大矛盾。在問卷調查中發現,不論他們認為我們的劇集水準已符合他們的預期,甚或已超出其他電視台劇集的質素,但他們卻不一定會真的願意去轉台。
之前,我一直深信我們製作出來的劇集質素,必定會高於其他電視台的,既然有更佳的選擇,觀眾當然會懂得揀選好的節目來欣賞,但原來事實並不如此,觀眾看電視的習慣和範式確實已根深蒂固。如果我們的節目,只是比其他電視台稍為好些少,實在不足以叫觀眾轉台,我們的節目必須比其他電視台的節目質素高出好多倍,才能叫觀眾放棄這慣性收視。不過,大家請放心,我們正朝著這方向進發,請大家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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