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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4日 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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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中藝術 日漸普及 助囚友重新上路


http://paper.wenweipo.com   [2013-05-04]     我要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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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監獄二字,負載著一個個失落人的悲傷故事,也負載著局外人對其誤解。身處其中的人,每天對著四面牆壁,日復日地數算著日子。獄中生活千篇一律,能讓他們眼睛發亮、主動參與的,或許只有一個──藝術活動。

 獄中發奮讀書、考得學位的例子聽得多,但獄中夾Band玩音樂、錄電台節目的例子,可謂甚少聽聞,而促成這些活動的,是大家都很熟悉的藝術家羅乃新。她說,音樂只是一個藉口。如果能夠進入囚友內心、改變他們,一個藉口也足夠了。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伍麗微

世人眼中的羅乃新(Nancy Loo),是一個鋼琴家、一個演員、一個電台主持人,如今她又多了一個身份:Miss(老師)。囚友喜歡叫她「Miss」,縱然她說自己並沒教過他們甚麼。「我甚麼都不懂,只會彈琴,但香港監獄沒有鋼琴。」因而只好從基本出發,組Band玩電台。

 從開始到現在,她已經與囚友度過十二個年頭。在獄中推廣藝術教育的過程一點也不容易,香港監獄當時並沒有藝術教育等概念,監獄職員對於這些並不熱衷,開展工作可謂處處碰壁。但Nancy很樂觀,直言自己有一個秘訣,就是「死纏爛打」。「我不斷游說大家,跟這個說,跟那個說,他們覺得煩了,就會答應。」如今社會開放了,懲教署也一直策劃不同的藝術活動,但沒有她這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第一人」,又何來今天的改變。

受同事入獄影響

 Nancy一直在香港電台主持音樂節目,閒時受邀去不同的地方演出,工作事業可謂面面俱全,但十二年前,電台同事犯錯入獄這件事扭轉了她的人生,她開始接觸監獄,開始推動獄中的藝術教育。「原來一個人犯錯了,四周的人態度會完全改變,本來覺得監獄好像離自己很遠,實際上裡面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故事,我希望可以利用音樂來幫助他們。」

 沒有考慮懂不懂,也不知道成不成功,她抱著「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想法,想做就去做。當時監獄就像一個未知數一樣,她在裡面感受到:「原來最真切的感情都是來自獄中,這裡沒有太多界限。」

夾Band玩音樂

 「現在監獄開放了很多,當初提出做電台時,我也覺得不可能做到。」這些年來,她做了很多,但最讓她驕傲的是組Band和成立電台。「組Band是一個藉口,其實我沒教他們甚麼,我不懂吉他、不懂流行曲、不懂keyboard、不懂打鼓,甚麼都不懂……當初我嘗試彈,那些年輕人都說:『Miss,不如算了吧!』,但他們現在都接受我了。」唱歌以外,她還做了一個「無伴奏合唱」(a cappella)的節目,年輕人學會紀律,開始自律。每次見到這些年輕人,她的心都揪著揪著,「人之初性本善,如果可以選擇,他們也不會去傷害其他人。」而事實證明,這群曾經犯事的年輕人,他們都是可塑之材。

 組Band之後,她在2011年於監獄成立了一個電台,由幾個囚友負責一個節目,每個月在壁屋監獄播放兩次,每次一個小時。「我自己也做電台節目,知道在院所裡很難每個人都平起平坐……他們沒機會和大家交談,出來社會後很難適應,我就想利用電台去訓練他們,和他們聊天,讓他們認識不同的人。」幾個囚友做得有聲有色,訪問了不少社會名人,如黃金寶、洪松蔭、糖兄妹、呂宇俊、沈祖堯、倫永亮、周永恆、徐偉賢等。Nancy甚至記得沈校長曾說:「好希望收不只一個監獄院所的同學入中大。」其中一個患上急性淋巴癌的囚友,非常有音樂天分,他在患病時作了一首曲,在徐偉賢的幫助下完成曲詞,劉德華甚至將之收錄在上一張專輯裡。囚友後來出獄,在IVY讀音樂媒體創作,但不幸上年十月病發去世。

生命影響生命

 Nancy說,如今懲教署很包容她,署方也積極推動藝術活動,但香港相對外國而言,還是比較慢。「香港監獄的限制比較多,不能有身體接觸、不能帶他們出去表演、一定要穿囚衣,即使是表演,也要穿規定的衣服,我想香港這方面會有比較多忌諱,這是比較新的概念,懲教署一時半刻也未必可以完全放手去做。」

 而更生人士曦仔也表示,囚友對這些藝術節目很有興趣。「因為每年樂隊只招募十個人,在我快要出來時會騰出空位,他們都很直接地問我:『你幾時走?我打算入Band組隊。』」

 與囚友打成一片,又得到署方支持,Nancy很感動又感激:「不是所有地方都樂意接受這些,找義工進去做也不容易,署方給的時間都是黃金時間,去的人可能很有熱誠,但他們的事業、工作也很重要,當他們覺得這些比獄中青年更重要時,他們就不會來這裡。我在想,我已經一把年紀,我選擇的機會比年輕人多,我也有自己的夢想,但不需要像他們一樣執著,監獄工作對我而言,家庭之後就是它了。我希望能夠多一點我這種年紀、有豐厚人生經驗及專業訓練的人一起做。」

 藝術教育實際上就是一門生命教育課,是教大家做人,是一個生命的改變,是真正的以生命影響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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