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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沖
近兩天,駐京日韓記者格外忙碌,為的是捕捉到朝鮮外務省第一副相金桂冠的蛛絲馬跡。中朝外交部門首次戰略對話之所以引人注目,是因為它釋放出一個重大訊息:中朝兩黨關係開始出現淡化跡象,正在駛入正常的國家關係軌道。
一直以來,中朝雙邊關係既具國與國性質,又具很強的黨際關係屬性,黨際關係有時又超越國家關係。中朝是近鄰,均為共產黨執政,均為社會主義國家,中國軍隊曾於六十年前跨過鴨綠江進行抗美援朝戰爭,兩國迄今仍簽有結盟條約,這使中朝關係具有黨際和國家雙重屬性。
幾十年來,中國對朝事務,悉由負責黨際外交的中共中央對外聯絡部(中聯部)獨掌,中聯部壟斷了中朝雙邊任何層級的交往,而外交部則處從屬地位。今次中朝外交部門首次戰略對話,可稱得上是雙邊交往的機制性變化,顯示出習近平對中朝關係的戰略思維發生了重大變化。
過去幾個月,朝鮮半島一度處於戰爭邊緣,金正恩政權退出六方會談、高調進行導彈和衛星試驗,宣佈南北進入戰爭狀態、重啟核設施,一次次失信於國際社會,在中國民眾中的形象越來越差。2月12日,朝鮮執意進行第三次核試驗,直接導致北京徹底改變幾十年奉行的對朝「偏袒」政策。崔龍海作為金正恩的特使訪問北京時,習近平堅決要求平壤棄核,表明中國開始放棄對朝以意識形態劃線的傳統政策,代之以國家核心利益為價值判斷的新取向。
金桂冠曾多次參與朝核談判,此次隨行人員包括朝外務省負責對美事務的美國局副局長,可見朝核與六方會談是中朝戰略對話的主要話題。據報道,金桂冠在對話中提出,朝方願參加包括六方會談在內的任何形式的會談。平壤態度的軟化,相信與北京近期對朝政策益發強硬有很大關係。
下周,韓國總統朴槿惠將正式訪問北京,相信半島問題將進入新一輪博弈期,平壤期待像冷戰時那樣在美中俄等大國之間長袖善舞的時代已一去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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