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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聯在1928年宣傳列寧所領導的革命成績。
文：余綺平
「人類最古老的行業是娼妓，排第二是間諜，至於『宣傳』伎倆，雖非奪冠亞，亦不遠矣。」英國《星期日泰晤士報雜誌》認為，人類天生懂得利用「宣傳」來吹噓自己，打擊敵人。
大英圖書館正舉行《宣傳：能力與說服力》（Propaganda:Power and Persuasion）展覽，展品中有遠至公元三百年前、刻印亞歷山大大帝頭像的古錢幣，以宣傳大帝的豐功偉業。二次大戰時鼓勵士氣的宣傳海報有中國文革時的小紅書、《白毛女》電影海報，和《毛主席去安源》的油畫複製品。
「宣傳」的歷史悠久，早於古羅馬便有。直至二十世紀出現了電訊科技：電影院、收音機和電視，宣傳工具豐富了，宣傳所起的作用，被發揮得更加淋漓盡致。
這次展覽比較注重政治宣傳。俄國大革命的成功，與列寧贏取民心的宣傳手法功不可沒。例如，他授命蘇聯導演愛森斯坦拍攝電影《戰艦波坦金號》（Battleship Potemkin），其中「敖德薩階梯」大屠殺一幕，沙皇軍隊向手無寸鐵的平民開槍，令觀眾義憤填膺。
西班牙一九三六年發生內戰時，首次利用無線電作為戰爭武器；國民軍的佛朗哥將軍利用夜間廣播，責罵敵方共和軍。美國作家海明威則資助拍攝紀錄電影《西班牙的土地》（The Spanish Earth），引起國際的關注和支持，展開了反法西斯鬥爭。當時雙方都懂得利用藝術形式的海報，進行政治宣傳。
宣傳工具形形色色，木刻、繪畫、徽章，雕塑、臂章、小冊子，最普遍的當然是海報了，宣傳的主題有：國家、政治、宗教、意識形態、革命運動、軍隊徵兵、戰爭儲蓄基金、醫療服務和反種族仇恨等。
在沒有民主的國家和年代，政治宣傳通常用作美化統治者，瞞騙人民。展品中，有一幅滿臉慈愛的斯大林海報，低頭讀詩，背景是前蘇聯加盟共和國格魯吉亞的連綿群山。
斯大林利用宣傳去激發階級仇恨。一幅畫於一九二九年的海報裡，一隻巨拳擊中了腸肥腦滿的富農，寫著宣傳口號「消滅階級敵人」。當年斯大林推行農業集體化，令糧食收購出現短缺，斯大林歸咎於富農階級蓄意破壞。斯大林的改革，結果導致蘇聯出現饑荒，餓死近五千萬人。
第一次世界大戰時的宣傳手法，登峰造極。一九一五年德軍佔領了布魯塞爾，英國護士卡維爾（Edith Cavell）不肯撤退，計劃協助盟軍戰俘逃獄。結果她被德軍抓獲行刑。英國政府利用了卡維爾之死進行大肆宣傳，發行一張印上骷髏骨彈鋼琴，琴腳躺著卡維爾屍體的明信片，英人大受感動，支持政府向德軍宣戰。一九三九年「護士卡維爾」英勇事跡更被拍成電影，這時候，正值二戰一觸即發的前夕，卡維爾再次成為宣傳工具。
有關一戰的宣傳攻勢，法國與其他歐洲國家相比，顯得額外「單純和浪漫」。一張小小的海報裡，兩名穿著軍服的法兵和英兵，將德軍按在地上，齊齊舉手打他屁股，懲罰他。
二次大戰的德國宣傳海報裡，納粹黨宣揚雅利安人是最優秀的民族，主宰世界；希特勒昂首闊步，像偉大的思想家和領導人，上面寫著政治口號：「一個民族，一個帝國，一個領袖。」另一幅海報裡，小女孩圍繞希特勒，送上鮮花，他像慈祥的國父。
大英圖書館的《宣傳》展覽，至今年九月十七日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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