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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米地站立幫是台灣第一個棟篤笑團體,2010年成立以來,每年演出兩百多場,當中以小型劇場居多。棟篤笑在台灣稱作脫口秀,從字面的意義來說,言語、肢體動作都在彈指之間「脫口而出」。事實上,脫口秀文化在台灣發展緩慢,這種帶有綜藝娛樂性質的舞台表演,脫離了純藝術的範圍,卻又不至於被歸類為綜藝表演,畢竟出色的脫口秀不僅僅是動動嘴巴而已,而是透過搞笑自嘲,將主題引伸至一個發人深思的議論。
看過黃子華棟篤笑的觀眾,大概也不會覺得這是一個純娛樂的演出,演出者的妙語如珠帶來的是逆向的思考邏輯,真正想表達的,遠超乎想像。
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伍麗微 圖:藝穗會提供
與站立幫團員和卡米地的節目總監做訪問,總是被他們逗得笑個不停。六月底時,他們在香港有兩場演出,這是他們演了一千多場後第一次走出台灣。站立幫的六個成員,名字也特別趣怪,東區德、大可愛、Q毛、馬克吐司、黃小胖、大雕博士,個個形象都不一樣。東區德尤其愛搞笑,他在介紹團員時總是一臉認真地說著滑稽的話,比如指著黃小胖說:「她是負責女生的部分(六個團員只有一個是女生)。」又指著大可愛說:「他負責胖子的部分(大可愛長得比較胖)。」然後毫不害羞地說自己是負責帥哥的部分。
或許只有這種臉皮特厚、又不吝嗇於分享快樂的人,才能守住脫口秀這塊乏人問津的「領土」,堅持走出自己的文化。
論述性的本質
「我們還是以搞笑為主,這是最基本的定位,再往上推的話是品質,不只是搞笑,更有一些跟觀眾的意見溝通、交換,一定的程度上在傳達一些理念、概念和態度。」卡米地節目總監張碩修說。搞笑、溝通、傳達三者並重,是站立幫式的脫口秀概念。
台灣的綜藝文化發展得成熟,綜藝主持人也有不少口才異常俐落的,不時在節目中秀一兩場脫口秀或短劇,但在蓬勃的綜藝文化或舞台文化背後,脫口秀卻是冷門的表演藝術,即使站立幫起了頭,脫口秀文化依然未成氣候。張碩修說:「以脫口秀的文化和強度而言,香港比台灣好太多,台灣這個部分主要是我們在做而已。」在他們之前,也有一些演員做過脫口秀表演,但其持續度與專精度都不高,「我們希望把這個文化建立起來,讓它在娛樂文化或藝術文化中有一個地位。」
慶幸的是台灣有很大的言論空間,當中又以政治論述最多,但關於兩性、生活、社會議題的論述機會就比較少,「我們的脫口秀題材很廣,會談感情、生活、人生問題等,也許這也像一個論壇吧,既然是從沒有到有,文化建立的過程是難的,所以我們希望有一個時間點可以爆發、可以流行起來。」
但無論如何,張碩修認為脫口秀還是比較小眾的表演,尤其在英美這些脫口秀主流的國家,脫口秀相對其他表演藝術而言,還是小眾的玩意。
建立自己的風格
脫口秀的好玩之處在於甚麼題材都可以拿來做文章,比如一個錄音機、一杯水、吃飯、看電影,每個物件都有發揮的空間,關鍵是你是否懂得找出趣味和是否懂得演出來。而站立幫是台味非常濃郁的團體,本土題材對他們來說駕輕就熟,但來到香港,就要入鄉隨俗,免不了要來點香港人熟悉的題材。「其實香港的搞笑文化,或電影文化對台灣影響蠻大,所以我們會做一段《無間道》的搞笑,另一段是做草蜢樂隊的搞笑。」
團員們很樂觀,從不覺得脫口秀有語言隔閡,畢竟是搞笑的演出,語氣、神態加上肢體動作,氛圍便出來了。「不懂就把他當作是神經病來看也很好笑。」
東區德也經常上網看黃子華的棟篤笑,完全不會說廣東話的他,卻看得很樂,「我們很佩服他的表演,內容有趣,又有他的邏輯在裡面,他會在一個邏輯上一直玩。」東區德說,黃子華的思路非常清晰,思辯能力很強,很難去模仿或超越他的思考。
而他們也沒必要去模仿其他人,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風格與笑點。站立幫團員最常參考英美脫口秀節目,主要是看人家怎麼處理題材,台灣演員們有時會互相觀摩,不過表演藝術到最後靠的還是自己。東區德說:「學習他們怎麼去討論題材,他們的方向是甚麼,如果觀眾喜歡他們討論的方向的話,也許我們在台灣也可以從這個方向講,加入一些本土的文化或現象,可能會變得有趣。」
台上台下都幽默
黃子華畢竟是一個個體,像站立幫這樣的脫口秀團體,對於香港人而言,是新鮮有趣的,一群人在搞笑起碼沒那麼寂寞。站立幫團員們本身便有一種天生的喜感,東區德無時無刻都很開懷,不時更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總是喜歡用「不要臉」、「假惺惺」、「裝酷」這種詞語形容團員,說到笑點自己更呵呵大笑。說到團員,大雕博士忍不住說:「我們隊員都有搞笑強迫症,忍不住就是要搞笑。」說到這裡,東區德指了指大可愛,說:「這個人不搞笑,但總是色色的。比如你說把電腦密碼解開,他就會說『解開囉解開囉』,他沒有在搞笑,只是在想A片。又比如說這個有沒有加密,他就會說『加蜂蜜加蜂蜜』。」
脫口秀演員本來就是持百無禁忌、開放、前衛又具有批判的態度,只有喜歡抓人小辮子又懂得自嘲的人,才能帶給大家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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