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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俊輝。尉瑋 攝
由英皇娛樂主辦,劉嘉玲、梁家輝、謝君豪主演的舞台劇《杜老誌》台前幕後卡士強勁,門票銷售熱烈,兩度加場後將共上演26場。導演毛俊輝請來實力派編劇莊梅岩,打造上世紀七十年代香港的一段傳奇故事。
但透過這次與英皇的合作,毛俊輝更關心如何為本土原創劇尋找一種可續的發展機會,打造具商業規模的專業舞台作品,製作迴響與口碑,讓本土原創作品走得更遠。■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尉瑋 圖:主辦方提供
十四年後再續前緣
十四年前,梁李少霞牽線英皇與毛俊輝,合作了一齣《煙雨紅船》。演出大受歡迎,當時在香港演藝學院連續演出兩個半月,還是跨年。多年過去,兩位老朋友各有各忙,卻又終於碰到一起,興起了再來做一台好戲的念頭,這才有了即將上演的《杜老誌》。
杜老誌是港英時期曾任香港布政司的英國人Malcolm Struan Tonnochy的中文名。1922年,香港政府開始了灣仔的第一期填海工程,建造了現在的告士打道,以及數條連結軒尼詩道與告士打道的縱向道路,其中一條便以「杜老誌」命名。曾幾何時,杜老誌道一度是香港出了名的不夜城,而於1948年開業的杜老誌舞廳(後改成杜老誌夜總會)更是當時迷離夜生活的象徵。時至今日,當日的紙醉金迷已成為歷史中模糊的光影,卻帶給後人無限的遐想。
將杜老誌舞廳作為故事展開的背景,是梁李少霞的提議--用這麼一個地標來講一個香港故事,豈不合適?但毛俊輝想得更多,「其實不一定是關於那個舞廳,我不想去講典型的舞廳故事或者舞女生涯,不是這些故事不好,而是觀眾已經聽慣了。我希望借這個地點講不一樣的故事,對於做劇場來說,最重要的是要和今天的觀眾掛u,如果沒有共鳴,純粹懷舊,就沒有那麼有意義。」
不管舞台上的故事有多古老,都要能成為現今觀眾的一面鏡子。在毛俊輝看來,香港這個城市,那麼多年滄海桑田,最突出的仍是它「商業城市」的定位。「做生意總是我們大話題。」其實,當年美輪美奐的杜老誌舞廳,也不是純粹的熱舞場,而是城中各路「大佬」的高級交際場所,多少生意都是在觥籌交錯中敲定下來。「所以,我要做一個七十年代經濟起飛、社會轉型時的香港故事。裡面講香港人的商場馳騁、爾虞我詐。」因茬o樣的背景,毛俊輝曾經想過做一台三個男人的戲,除了梁家輝與謝君豪,再把梁朝偉找過來軋一角。後來因為偉仔仍然有顧慮,覺得自己還沒有準備好,便換了太太劉嘉玲上場。人選變了,故事自然也不同,更多了些嫵媚妍麗的味道。
劉嘉玲與梁家輝,在《煙雨紅船》中就一起演出過,而謝君豪,則是當時毛俊輝的副導演,《杜老誌》可算是四人十四年後「再續前緣」,別有一番意思。幕後的陣容也延續了毛俊輝作品一貫的超強卡士特點,美術和服裝指導請來張叔平、音樂總監是擅寫音樂劇的高世章、舞術編導則是鬼靈精伍宇烈。
至於劇本,毛俊輝找來了莊梅岩。作為現今香港劇壇年輕一代編劇中的實力派人選,莊梅岩過往的每一個作品幾乎都是質量的保證,近年的作品中,不論是從懸疑劇情窺探人心的《聖荷西謀殺案》、反思自由與空間的《野豬》,又或是諷刺教育現狀的《教授》,都可見她對人物、故事、結構的分寸把握日益成熟。以莊梅岩的年紀,可能很難去書寫這麼一個故事,但她對此題材很有興趣,也願意去嘗試,「她也不想寫一些只是情情愛愛的東西。」這次的劇本創作耗時超過一年,毛俊輝笑說,這也是他第一次花那麼長時間去等一個劇本--遲交了近六個月。「編劇多一天,導演就少一天,遲了是對我很大的壓力。」他笑說,「但我給她時間,因為想要給她空間認真寫,也因為她遲了是因為認真,而不是拖延。」
為本土原創拓寬前路
《杜老誌》的創作可算是商業投資與本土原創的一次結合,毛俊輝也希望借這次創作,為本土原創作品拓寬前路--作品不是演完就算了,而是可以製造迴響,有機會繼續生存下去。
對毛俊輝來說,原創作品創作艱難自不用說。「一個原創劇本的成功需要很長時間的積澱。就算是當年,我們做《我和春天有個約會》、《南海十三郎》,都是話劇團在一個很健全的架構裡面嘗試的原創作品,難得高志森先生看中,才將它們再介紹出來,做成商業演出,變成大家很熟悉又喜歡的劇。」香港需要原創劇,但很多時候創作條件不夠、演出機會不多,作品產生後做完寥寥幾場,便被迫放下,很可惜。「有些戲我們想做,但環境不允許。比如當年的《新傾城之戀》,因為話劇團有自己的任務,在那個環境下不能不停地做這一個作品。現在的話劇團或許有可能去考慮一個長期的演出,但當年還沒有這樣的條件,就算是去巡演,也是擠出來的時間和資源。」
所以這次創作《杜老誌》,他認為英皇的投資很重要,保證了戲的規模和完整性。
但每每一提到商業投資,藝術家們大概都有些糾結,或是抱持戒心。商業與藝術完美結合成就好的作品,這當然是每個創作者的美夢,但現實往往不那麼美好。毛俊輝認為負面的例子的確很多,但不應為此放棄嘗試。「真的是有投資人甚麼都不知道,只是為了投資、計盤數,最後搞到我們很難做。本來大家都很有期望,最後卻出來非常不專業的結果。所以有顧慮,這絕對不能怪我們的同行。但反過來說,換個角度來想,我覺得不要抗拒,不然就限制了自己的空間。做《情話紫釵》的時候,我發現原來找文化贊助是那麼難的,我們沒有健全的這方面的傳統。香港作贊助做得好的只有兩樣東西:醫療和教育。但文創啊、藝術啊,很少的。在那麼難的時候,如果有人肯投資,我們應該要去開拓這條路。不能抗拒,但一定要爭取一個正確的方法去做。」
他以《杜老誌》為例,整個創作建立在投資人與團隊的互相信任與共識上,「有同樣的用意--去做好一台戲。」他也認為香港的創作者應該,也有能力去嘗試這類型的創作方式,但對於具體怎麼做一定要有所堅持。「我想要用一個最專業的角度去做。比如劇本,有多少人給編劇整年去寫,然後再去研究裡面的每個細節?很多人很多時候對一個專業的,尤其是有商業規模,又有藝術水平的演出的認知是很欠缺的,不是說只是有錢去投資,或是請得起人來做,而是要相信作品要有健全的development。劇本就是,很多時候都是趕出來的而已,說有人投資做一個戲,就寫一個咯。不是像我們這樣找一個專業的編劇,去談,去做資料搜集,等她消化、醞釀後再提筆,寫完後排的時候還要不斷去想怎麼來湊這個new-born baby。這是一個很費功夫的事情。還有其他元素的配合,當我需要音樂的時候、形體指導的時候,創作者如高士章、伍宇烈就過來了,再加上張叔平,整個創作就慢慢出來了。整個東西不會憑空出現,而是大家有信任、有共識。」
商業投資加上本土原創,毛俊輝對《杜老誌》的期望是:「希望戲演完了,可以形成一個效應。」但不管是怎麼樣的製作模式,要能打動觀眾並可續發展,「最終是要落在做一台好戲上。」
我們拭目以待。
《杜老誌》
時間:7月17至20日、22至26日 晚上8時及
7月26日 下午3時
9月4至6日、8至10日、12至13日晚上8時
9月7、14日下午3時
9月15至20日 晚上8時
地點:香港演藝學院歌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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