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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乃鍾在香港北角蒼城畫院內展示自己的「土、木」調色。
在司徒乃鍾的畫卷中,銅鑼灣天后廟旁邊的海灣裡,首尾相接的烏篷船,烏泱烏泱地擠在一起,大船桅杆上,紅黃相間的旗子艷麗熱鬧,不遠處的岸上,比肩而立的高樓大廈,屏風一樣密不透風...... 8月20日,司徒乃鍾《藝海鍾情》個人繪畫展覽將在香港中環大會堂舉行。這位出身藝術世家的本港知名畫家,將用他過去17年所繪作品,回應那些呵斥香港沒好地方寫生的本土藝術家,「我要用事實告訴他們,香港原來如此多嬌。」
當然,他更想看看自己的畫筆能感動多少香港人。這麼多年來,他的藝術夢想一直牢牢維繫在「香港」這條船上。他說,風雨同舟,香港人同在。■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胡若璋
身為嶺南畫派大師司徒奇的愛子,司徒乃鍾自幼便隨父親在香港讀書學畫,16歲時曾獲全港聖公會繪聖像比賽首名獎,18歲即成為香港美術會會員。少年得志的他,此後負笈加拿大深造。
筆下香港心中記憶
「我在加拿大生活了25年,也成了加拿大中國畫創作的開荒牛」。1997年父親司徒奇的去世,讓44歲的司徒乃鍾返回香港多次。在為父親準備離世遺作展覽期間,他見縫插針地抽出時間跑去香港的街頭巷尾寫生,尋找自己兒時的回憶。
1998年,司徒乃鍾正式回到香港。「我覺得我像是一棵樹,加拿大的土壤已經不夠肥沃,我要回家,回到土壤肥沃的祖國,留在屬於我的那塊土地上繼續生根發芽。」但在金融海嘯最殘酷的節點回到香港謀發展,司徒乃鍾坦言,這需要十足的勇氣。
正式背起行囊回到香港,正逢全港的公眾假期。香港有一批藝術家聽聞司徒乃鍾回來了,便邀約他一起前往廣西桂林寫生。司徒乃鍾卻沒有應聲說好,反問了一句為何不在香港寫生?當時那一批藝術家的回答都大同小異。總而言之,香港在他們眼中是一個沒有雲海山水的地方,沒有什麼好地方可以寫生。
不以為然的司徒乃鍾並未做辯論,他只是用腳丈量着香港大大小小的角落,用眼睛細細觀察香港的草木村落。高樓、大廈、維港、古廟、大屋、漁村......年少時的記憶和眼前的香港,對照又抽離,時空穿梭光影變幻,虛實之間,蒙太奇一樣的景象,終於讓畫家找到了自己心裡的香港。在一幅題為《上水人家烹茶聽蟬聲》的畫中,紅白藍的塑料布遮蓋的一方屋簷之下,魚簍、提籃、柴火等家雜堆放散亂,茂盛的竹枝風中搖曳,開在蔓籐上紫色、白色的花,在籬笆上攀爬,一派祥和寧靜的漁家院落。在另一幅名為《新界西貢圮屋蝶來圖》的畫中,歷經風雨侵蝕的老圮屋,滄桑靜默,屋前散落的磚塊,歪倒的木樁,停靠的單車,無不訴說着一段逝去時光 。
「在加拿大生活了25年之後,再回香港,來畫香港,情緒剛剛好。」
華洋雜處和諧共生
司徒乃鍾也意識到,如果他年少的時候沒有走出去,他永遠也畫不出自己對於香港現在的感情。走出去再回來,更容易看清楚自己是誰,也更容易看出香港的別致之處。這也讓他畫筆下的香港,有了更特別的一份人情味。
有一個小插曲,司徒乃鍾去加拿大半年後在一個畫室學習繪畫,一個老師無心地問了一句:「Nigel(司徒乃鍾英文名),你來我們這學什麼,你的中國還不夠你學麼?」
就是這個簡單不過的問題,卻讓司徒乃鍾的大腦空白了一兩分鐘。窮窘的狀態下,他啞口無言。在那之後的很長時間,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古人有云:「不恨見不到古人,只怕古人見不到。」這句話一直激勵着他,亦是如此,香港題材也成為他筆下的最熟悉的場景。
他說他一直在思考:華洋雜處的香港,光亮的玻璃幕牆、冷峻的金屬外框,星羅棋佈的幾何建築,該如何用中國傳統繪畫技法來表現?與此同時,街角盛放的鳳凰花,高大挺拔的木棉樹,還有遍佈香港一樹一樹的紫荊花,又該如何排佈期間與之和諧共生?
類似這樣的問題,他每天都在思索和摸索。
在採訪快要結束的時候,這個儒雅沉靜的畫家說,他要用一紙空白,畫出精彩的香港世事示範給外界,讓大家感知,作為一個香港畫家應該要有怎樣的責任和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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