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賣．愛》 叛逆歲月

放大圖片

■監製朱鳳嫻（左）及導演朱家宏，前面放�虓s戲《失禮．死人》參與今年金馬創投會議的得獎證書及《販賣．愛》奪Indian Cine Film Festival 2014的最佳電影獎。

援交話題說不盡，繼早前上映的《微交少女》後，另一齣同樣以此為題的電影《販賣．愛》亦即將上映，本地一向較少出現這類電影，一年兩部，叫人不得不正視問題。援交不是新鮮話題，早年不少因援交而起的犯罪事件一度引起社會關注，但隨�虒傶D熱度退減，關注度亦不如以往。較少被報道，不代表問題並不存在，尤其在智能電話普及的年代，援交的途徑多的是，一個app、一個短訊，便促成一宗交易。

相對《微交少女》的虛構性，《販賣．愛》則較為貼近現實，所帶來的衝擊亦不容小覷，這與電影改編自寫實小說《我的援交日記》不無關係。■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伍麗微

由朱鳳嫻撰寫的《我的援交日記》2011年出版後，曾引起一陣討論。書中採訪了二百名援交少女，每個人背後都有一個故事，她們娓娓道出各自的想法與心態，是少不經事，是無可奈何，也有人是自甘墮落。《我的援交日記》三度被搬上舞台，舞台劇演員出身的朱鳳嫻擔正主角，少有的題材、入肉的演出，收獲不少掌聲。2012年年底，導演朱家宏看了小說，欲將之改編成電影，聯絡朱鳳嫻後很快得到回覆，兩人聯手，製作了《販賣．愛》，由陳嘉桓、周柏豪、廖啟智主演。

假如愛可以重來

當年朱鳳嫻為了收集資料，深入龍潭虎穴，透過社工以不同的途徑接觸這群少女。「這些訪問，不是一問一答組成的。」她利用教戲劇、擔當model的機會，慢慢了解她們，以平輩的身份去聽她們傾訴。猶記得當初有個女孩學化妝，要找model練習，她自告奮勇，第一個舉手要去，與女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她信任你才會和你分享。」

電影裡的女主角Tiffany（陳嘉桓飾）周旋在周柏豪與智叔的三角關係裡，因為年輕、覺得容易賺錢而下海，卻在一段段肉體關係後承受無法想像的後果，每個抉擇背後總有代價。小說以日記的方式寫成，放諸電影，不容易表達，最後朱鳳嫻與朱家宏決定用故事的方式表現援交少女的心路歷程。「小說與舞台劇主要講女仔援交的日子，沒有很多反省，電影則側重於女孩的經歷。」朱家宏說，拍電影始終有一種社會責任感，希望電影會帶來反思。因而Tiffany這個角色可謂任重道遠，導演將二百個少女的故事濃縮在她一個人身上。譬如用交友app接觸到客人，兩人吃了一頓飯後客人給了她一筆錢，更對她說想賺更多錢可以打電話找他；另一幕女孩以為援交後拿到報酬後會很開心，誰知收到錢她只想把錢用掉，這些都是如假包換的真實故事。援交少女未必如大家想像的毫無罪惡感，她們大多只是抵不過金錢的誘惑而沉淪其中。「這也是為甚麼電影不用原名《我的援交日記》，而是用《販賣．愛》，我們就是想探討愛是否能用錢買到。」電影意味深長，有反思有啟發，但問到以往接觸過的女孩在事後可會反思當初，朱鳳嫻則無奈地說「她們的意識很低」，即使知道有機會患上愛滋病或懷孕，也不懂得害怕。「這些女孩思想很簡單，並沒想過後果會怎樣，所以我們想在電影裡講出這些後果。」

援交少女有增無減

電影其中一幕很寫實，講Tiffany的好朋友小清被男朋友傷害，未婚懷孕的她想過要墮胎，Tiffany便責怪自己沒有將小清帶入行，因為援交你情我願有錢收又有人疼，總好過被人傷害，「你會發現她們的價值觀跟我們很不一樣。」為了如實反映狀況，朱鳳嫻2008年做了一次為期兩年的調查，一找就是二百個女孩，後來為了拍戲，她再度找上社工，了解狀況，社工對她說援交少女「有增無減」，只是援交的工具從以前的MSN、ICQ變成今日的Wechat、交友apps。

提到早前的《微交少女》，朱鳳嫻笑言兩者很不一樣。《微交少女》的海報寫�荂u我�]�鴷@界唔駛佢�]明」，朱鳳嫻則說，這些女孩很多都缺乏愛，她們表面很「寸」，其實內心空虛，很想被人讚。有個女孩便曾對她說，「我從沒被人讚過，但在床上有人讚我。」很畸形，卻異常真實，「事實上她們真的很想有人明白她們。」

為了這次拍攝，朱鳳嫻獻出很多第一次，第一次改編電影劇本，第一次參演電影，她坦言過程很痛苦，但創作、演戲始終是開心的事。至於朱家宏，自2006年拍攝《但願人長久》後，事隔八年才有新作，他嘆言拍電影不容易，尤其像他這種中小型公司真的很難開戲。「我在《但願人長久》後一直有其他電影計劃，但臨門一腳總有變數，中間我也想過要放棄。」如今《販賣．愛》未上映已贏得口碑，入圍多個國際電影展競賽單元之餘，最近更奪得Indian Cine Film Festival最佳影片獎，對朱家宏而言，無疑是一次鼓舞。他上周攜新劇本《失禮．死人》參加台北金馬創投會議，劇本最後得獎了，很多人也表示有興趣投資。「這次應該不用像上次那樣要等六七年才開新戲。」興奮之情表露無遺。

《失禮．死人》劇本也是由朱鳳嫻創作，此前，朱家宏已買下另一個劇本打算開拍，但在與朱鳳嫻談過後，覺得這個故事很有潛質，於是改變計劃，先拍《失禮．死人》。故事背景橫跨港澳兩地，環繞一場喪禮而起，過程錯漏百出、十分荒謬。在電影面世之前，明年香港話劇團將帶來舞台劇版本，觀眾可率先感受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