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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 誠
2011年8月，倫敦發生了1995年以來英國最嚴重的騷亂事件，數十個街區遭縱火搶掠，暴力行徑蔓延至曼徹斯特等多個城市。騷亂發生後，警方果斷執法，迅速控制局面，平息事件，並在事後修改完善管控和處置大規模集結事件的法律和制度。「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回顧英國的相關措施，對今時今日處理好「佔中」善後問題頗具借鑒意義。
網絡監控與通訊自由須權衡
官方調查顯示，倫敦騷亂參與者利用社交網站和手機網絡串連組織攻擊搶掠，且不少人使用加密的黑莓免費即時通訊，令警方無從追蹤，使得騷亂愈演愈烈。英國首相卡梅倫由此意識到「信息的自由流通可以用於行善，也可以用於作惡」，故在騷亂發生後積極準備網絡監控立法，推動出台《通訊數據法案》。
但是，基於對政府權力濫用和通訊自由遭侵犯的擔憂，政府內部對該法案的意見分歧很大，在野黨工黨更是圍繞隱私權問題發起強烈的輿論攻勢。由於自由民主黨和工黨共同反對，該法案未能在議會獲得通過。
雖然對通訊自由的關注一時佔據壓倒性優勢，但故事並未就此結束。去年互聯網廣泛流傳恐怖襲擊帖，引發公眾恐慌，再次凸顯網絡監控之必要。卡梅倫抓住機會啟動緊急立法程序，終於使《緊急通訊與互聯網數據保留法案》獲得議會通過。
新法不同於《通訊數據法案》之處在於對政府實施的網絡監控規定了必要的限制和監督措施，在維護公共安全的同時最大限度地保留了公眾的隱私權和通訊自由，從而得到了各主要政黨的支持。
反觀香港，通訊自由同樣是受香港基本法保障的重要人權。但毋庸諱言，與倫敦騷亂相當類似的是，在「佔中」過程中社交網站、即時通訊軟件亦起到煽動情緒、傳播謠言、組織集結等極大負面作用。如何應對新興技術引發的兩難命題，應成為當局善後檢討之重點工作。
從重從快判決無違司法獨立
倫敦騷亂發生後，司法機關對於騷亂者的懲處相當嚴厲。因參與騷亂而受審者達1,375人，其中60%被判入獄，該比例約是平時6倍。通常暴力騷亂者平均被判監禁5.3個月，這次達到10.4個月；前一年觸犯入室行竊罪者平均被判監禁8.8個月，這次達到14.1個月。
治安法庭的判刑指引明確要求，在量刑時不只考慮平時的標準，還要增加考慮騷亂因素。例如騷亂時進商店「順手牽羊」不再以盜竊罪判處警告或罰款，而是全部改成入獄。此外，治安法庭處理速度比刑事庭快得多，因為沒有陪審團，當庭即可給予判決，在千份卷宗壓力之下，法官甚至24小時不間斷地快速判決。
有人指責英國法院在處理騷亂時，屈服於政治因素和輿論壓力，沒有秉承司法獨立原則。但法院對此絕不認同，而是強調法官完全出於獨立判斷而做出判決，沒有受到任何方面的壓力。不能僅僅因為重刑懲處騷亂者，就懷疑法院的公正性。恰恰相反，對待騷亂者絕不容忍姑息，才是真正的公平正義。
回歸後，香港的立法和司法仍然跟從英國。普通法是有生命力的，新問題應催生新判例，英國法院的做法對香港處理「佔中」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佔中」嚴重衝擊法治，法院若能在法律允許範圍內從快審理、從重量刑，不僅可以威懾犯罪，更有助於保護公眾利益，維護法治精神。
考慮剝奪騷亂者的政府福利
倫敦騷亂後，有人在英國政府開設的「電子請願」網站上呈請「剝奪參加騷亂者享受的福利」，獲得超過25萬人的簽名支持。由於簽名人數達到10萬人標準，呈請書被工作和養老金部受理並提交議會討論。
英國有關法律規定，刑事犯罪者及囚犯不得享受社會保障金。因此，在騷亂中因嚴重違法行為而受到起訴和監禁的人，將喪失領取社會保障金資格。工作和養老金部還考慮制定其他制裁措施，專門針對參與騷亂但罪行不至於監禁的人，防止他們成為「漏網之魚」。其中包括提高罰款金額，並直接從其領取的社會保障金中扣除。
此外，根據英國法律規定，如果租客或其家人在鄰里從事反社會或犯罪行為，即構成逐出廉租房的條件之一。首相卡梅倫及不少官員明確表示「要把住在廉租房裡的騷亂者逐出去」，不少市政機構向騷亂者及其家人發出「驅逐令」。
剝奪騷亂者福利這看似不人道的做法，在某種程度上卻符合原初的公義精神。讓騷亂者一邊安享來源於稅款的政府福利，一邊危害社會秩序、挑戰良知底線，是所有納稅人無論如何不能容忍的。這正是儒家「以直報怨，以德報德」的道理。如果一味「以德報怨」，那麼「何以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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