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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於牛津修習人文科，研究寫作都離不開書本，所以每星期都要上圖書館。這裡屬於大學的圖書館多達一百所，眾多學院、院系都有自己的圖書館，而且建築有新有舊，為那些喜歡變換學習環境的學生提供了許多選擇。圖書館主館名為「博德利」（Bodleian），作家錢鍾書留學牛津時戲稱為「飽蠹樓」，是供書蟲飽讀之所。其建築古雅不在話下，也因被借用為拍攝《哈利波特》電影版的場景而遊客如雲。
「法定繳存」助館藏數量激增
話說這座博德利圖書館得名於16世紀末的捐贈者Thomas Bodley。他娶了一名富有的遺孀，給牛津捐了一大筆捐款，令本來破落的圖書館得以重開，並多方搜購藏書。17世紀時博德利已藏有一些中國典籍，不過當時英國還沒有人能讀懂。幸好，有一位名叫沈福宗的南京人於1687年來到英國，是有記載以來的第一位來英的中國人。除了得到英王接見，這位洋名為Michael的中國基督徒還獲博德利的主管邀請，來到牛津為館內中國典籍編目。
也是在這個世紀，博德利圖書館成為英國其中一座「法定繳存」圖書館，意即英國境內出版的任何正式出版物，只要牛津大學圖書館索求，出版者就有法律義務給圖書館送交一份。館藏數量自然大增，以致大英圖書館於18世紀中期成立之前，牛津大學圖書館的地位幾乎等同英國的國立圖書館。目前牛津收藏的出版物在1,100萬本以上，並大力發展電子館藏。
守傳統不外借 英王亦無例外
非常有特色的是，博德利圖書館仍恪守一些從那時候延續至今的傳統。影響最大的一條是不允許讀者外借主館的書籍，只許在館內查閱，無人例外，即使17世紀的英王查理斯一世曾想借書，也沒有被允許。為了妥善保存藏書，甚至規定每位校外人員都要先以口頭立誓，才能辦理讀者證：「我將不會偷拿、損毀、玷污書籍......也不會帶火種進館，或在圖書館內生火、吸煙......我將嚴守館內各項規定。」幾近到了讓人緊張兮兮的地步。
博德利藏書雖浩如煙海，使用上也有不便之處，許多書只可在閱覽室閱讀，給讀者帶來一些限制。另外，由於藏書眾多，牛津城內已無法容納，所以許多書要移放到一個叫斯文頓（Swindon）的鎮上，遠在牛津東南的30英里外，讀者索閱才會送到圖書館以供閱覽。這也意味着索噱摁氶A學生往往要等上一兩天才能看到書。無法瀏覽書架亦讓人對一個學科的所有相關書籍缺乏整體的認知，也少了為追蹤某部作品，卻意外地發現其他有用文獻的那種喜悅。
但我知道，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牛津，我還是會懷念這裡眾多的圖書館--那些靜謐而古老的房間、滿佈書架的迴廊、從桌椅到天花板都滿載知識和紙香的地方。■徐力恆
作者簡介：曾就讀浸信會呂明才中學和北京大學。曾獲羅德獎學金攻讀博士，研讀中國歷史和文化。現為牛津大學講師。
電郵：tsui_lincoln@hotmail.com
（註：標題和小題為編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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