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擁有名譽地位、權力財富的人而言，可謂物質易得，真意難求。
要找一個願意跟你說真話的人殊不易得，相反，那些虛情假意、討好附和之聲卻無日無之。當然，要聽真言實語，也要有欲聽真話的覺悟與胸襟，否則只會事與願違。
可惜的是，具反省自覺能力的人終究不多，被花言巧語蒙蔽的人始終是大多數。《呂氏春秋．貴直》一則齊宣王的故事，道盡箇中道理：
齊宣王好射，說人之謂己能用彊弓也。其嘗所用不過三石，以示左右。左右皆試引之，中關而止，皆曰：「此不下九石，非王，其孰能用是？」宣王之情，所用不過三石，而終身自以為用九石，豈不悲哉？非直士其孰能不阿主？世之直士，其寡不勝眾，數也。故亂國之主，患存乎用三石為九石也！
齊宣王只要有點常識，便能以客觀的量度方法判斷弓的重量，辨別下屬言語的真偽，不至於終生被蒙蔽。
可惜，人總是愛聽讚美的說話，容易沉醉於奉承的讚美之中，久而久之，連正常的判斷力也會失去，變成《國王的新衣》中的國王。
其實，只要廣開言路，讓不阿諛奉承且正直的人說實話，蒙蔽之事便不復存在，事實真相便易看清。
譯文
齊宣王喜好射箭，喜歡別人說自己能使用強弓。他日常所用的弓重不過三石，拿給身邊的侍從看，他們試行拉弓，只拉到一半便停止，說：「這張弓重不止九石，除大王之外，還有誰能拉這樣的弓呢？」宣王的實情，所用的弓不過三石，卻一輩子以為自己能用九石的弓，這難道不是可悲之事嗎？不是正直的士人誰能不奉承君主？世上正直的士人不多，數量遠不及只知奉承的人，這是常見的事。故此置國家於危亡的君主，他們的弊端就在於將三石的弓當作九石啊！
模擬試題
試根據文意，把以下文句譯為白話文。 （6分）
1. 「宣王之情，所用不過三石，而終身自以為用九石，豈不悲哉？」
2. 「故亂國之主，患存乎用三石為九石也！」
參考答案：
1. 「宣王的實情，所用的弓不過三石，卻一輩子以為自己能用九石的弓，這難道不是可悲之事嗎？」
2. 「故此置國家於危亡的君主，他們的弊端就在於將三石的弓當作九石啊！」
■謝旭
現於香港中文大學文學院任教，教授中國文化課程。考評局資深主考員與閱卷員。資深中文科與通識科老師、哲學博士、文學碩士、專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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