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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想國】二一.六一.三一

2017-11-17

興 國

記得《送別》這首歌嗎?「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歌的編曲和作詞人是李叔同,世稱弘一法師 。他是音樂家、美術教育家、書法家等等,又是中國話劇的開拓者。

弘一法師的尊稱來自他晚年出家為僧,法名演音,號弘一。李叔同被後世的評論者認為在文化和宗教等領域裡作出了十三個第一的貢獻,但他自己卻在57歲時,為自己起了個「二一老人」的自號。

他在文章裡說:「回想我在這十年之中,在閩南所做的事情,成功的卻是很少很少,殘缺破碎的居其大半,所以我常常自己反省,覺得自己的德行,實在十分欠缺......記得古人有句詩:『一事無成人漸老。』清初吳梅村臨終的絕命詞有:『一錢不值何消說。』這兩句詩的開頭都是『一』字 ,所以我用來做自己的名字,叫做『二一老人』。」

一位後人認為他在文化層面上的貢獻有十三個第一的人,卻認為自己是「一事無成」和「一錢不值」,這樣的自謙,相信很少人能夠做到吧?他還有一個「晚晴老人」的自號,據淨空法師說:「弘一律師,自號晚晴老人,蓋取李義山詩『天意憐幽草,人間愛晚晴』句。律師於辛巳年掩關本寺(西禪寺),集佛經祖語警句二卷,以晚晴名焉。」

宋代的歐陽修,自號為「六一居士」,但這「六一」和「二一」卻大為不同,因為李叔同的自號是自謙,而歐陽修的自號,卻頗為自豪。他自己在《六一居士傳》說:「吾家藏書一萬卷、集錄三代以來金石遺文一千卷、有琴一張、有棋一局、而常置酒一壺。客曰:『是為五一爾,奈何?』居士曰:『以吾一翁,老於此五物之間,是豈不為六一乎?』」

現代港人不少卻是「三一」:做起正事來,是一個銅錢分三份──唔三唔四、評論事情時,是一家十五口──七嘴八舌、炒賣房股時,是一步登天──太大想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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