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池上藝術節 張岳悅 攝台灣池上秋收稻穗藝術節邁入第九年，「伍佰 & China Blue ：後山日先照」搖滾撼動池上秋收舞台，原住民歌手以莉．高露則以阿美族語演唱出屬於這片豐收的曲調。池上九年，改變的是周邊配套設施的完善，新成立的文化藝術協會和下月開幕的池上藝術館，不變的是藍天、青山和金黃稻田美景，還有一眾池上鄉民和志工的不忘初心。
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張岳悅
今屆「池上秋收稻穗藝術節」由去年成立的「池上鄉文化藝術協會」開始接手，台灣好基金會、池上鄉公所共同攜手合作主辦。協會理事長梁正賢表示，一個鄉鎮要站起來不能只靠一個基金會，池上今年就有十分之一的人力投入，協力為鄉鎮永續發展。台灣好基金會執行長李應平認為：「基金會一直鼓勵地方創生不是只有資源外力的介入，在地鄉親如果沒有想為自己土地做事，永續發展會很困難。過去幾年池上鄉民已經以志工身份參與池上秋收藝術節，今年開始要參與企劃、售票、贊助和執行等，幾乎是全鄉動員。」
經典曲目引爆全場
今年的藝術節同樣是以「秋收志工」自稱的曾寶儀主持，她熱情地與觀眾問好，並表示很高興又再次回到池上參與這個盛會。曾獲最佳原住民歌手的以莉．高露，一手種稻，一手拿着麥克風，以嘹亮的歌聲為這次活動暖場，以阿美族語演唱出屬於這片豐收的曲調。她請觀眾一同歌唱給稻田聽，讓歌聲為這塊土地帶來甜美的豐收。其優美的聲音在縱谷間迴盪，像午後的風輕輕的吹，為這場表演帶來舒服愉悅的開場。
一直以來對於演出要求極高的伍佰，在表演前一天綵排到天黑，想為池上秋收帶來最完美的演出。首次在池上演出的他特別稱這次演出為「後山日先照」，表達台東對於自己的神秘夢幻感覺，「池上對我來說，生活中也帶有文藝的美感。」
伍佰及樂團China Blue的演出以《華麗的水波》搭配現代舞者在稻浪前以優美舞動拉開序幕，只見他從一片金黃稻田背景中豪氣地帶着結他登場，全場歡呼聲不斷。第一首便以《東石》唱出遊子的心情，展現出對家鄉土地的情感，緊接着演唱大家耳熟能詳的《愛情限時批》、《媽媽請你也保重》、《心愛的再會啦》等，引起觀眾共鳴，全場歡動，大聲唱和。他現場表示：「今天是很特別的演出，背後有無敵山景，其實我很想轉過身面對稻田演唱，不管是快歌慢歌都變成充滿泥土香氣的奔放田園詩歌，請觀眾盡情欣賞，感受天人合一的感動。」
當他唱到《台灣製造》時，特別邀請觀眾舉高雙手製造人海波浪，將演出情緒帶到高點，而到了最後一首的《海上的島》，伍佰配合這次池上秋收表演主題改詞，與觀眾一起大聲唱着《後山日先照》。安哥曲目除了獲得最佳台語專輯的《釘子花》外，還有《你是我的花朵》，現場所有的觀眾跟着跳起舞來，在依依不捨的氣氛下讓秋收完美落幕。
伍佰：從土地中尋找力量
當年從嘉義到台北，伍佰像每個年輕人一樣渴望離開家出外尋找自己的一片天，他「用力」地跑出來，看到更大的世界和不同的生活方式，也開始尋找自己要走的路。他說：「我開始寫歌遇到戒嚴時期的限制，開放後經歷『大爆發』，創作音樂無所顧忌，從那時到現在，對我來說一路走來並沒有什麼分別，我不會去刻意戳破『社會假象』，而是一直在了解、尋找自己。作為一名搖滾樂手，力量是來自於土地，與土地對話也是一種尋找自己的過程。」當他開始唱歌，他發現自己與電視節目中的歌手不太一樣，但他仍處於市場洪流中，並且堅持用自己的方式創作和唱歌，將自己的想法唱出來。很多人是通過情歌認識他，但他堅持自己的情歌有獨特的風格和泥土的味道。
既是搖滾樂手、創作人，又是演員和攝影師，這些不同的發展面向對伍佰來說皆蘊涵詩意，他正在思考，如何辦一場富有藝術感覺的搖滾樂演唱會，「很多人對搖滾樂的印象是喧鬧的，而我認為應該有另外一種方式去詮釋。我本身便代表搖滾樂，所以我想做一些有藝術感的事情改變生活的氣質，就像池上也因藝術節而改變了氣質，這與很多人的共同努力是分不開的。例如今次演唱的《台東人》其實歌詞俗氣，但我演唱時內心的畫面卻是一個情場失意的思鄉遊子的內心變化，誠心的感受使藝術的質素變得更美好。」他說。
暌違十二年才發行新台語專輯，這張獲獎的《釘子花》對伍佰來說是否有特別的意義？他答道：「寫台語歌就會寫出我與家鄉的連結，經過十二年，我也很想知道自己和家鄉的關係變成怎樣，每首歌、每個主題也同樣是我尋找自己過程中的一環。伍佰是什麼？可以從三張台語專輯中尋找。」再談起華語搖滾樂的前景，伍佰笑說電視上看到的搖滾樂和真正的搖滾樂依然存在差別，「我認為應該將『搖滾樂』這個糖衣標籤拿掉，讓每位歌手自在地演唱自己想要唱的歌，而不是為了電視表演而在做『搖滾樂』。真正在做搖滾樂的人，則應該走入大眾的生活，而不是拘泥於自己的小世界。」
李應平：稻田之外還有藝術館
「藝術節舉辦前兩周，台東遭遇連續大雨，稻子淹倒在水裡，而現在，池上有韌性的稻子又重新站了起來。」李應平如是說，她講述了池上的變與不變，回憶當年金城武廣告和媒體宣傳為池上帶來的洶湧人流，再到現時外來客紛紛改變觀光心情，而是選擇放慢腳步，和池上鄉民一同感受耕作和慢生活之美，留下美好回憶的文藝情懷。
三年前，台灣好基金會在池上老街、大埔村、萬安村、錦園村認養多棟閒置的老房子，以「聚落」形態，打造台灣「池上藝術村」，吸引多名駐村藝術家，而以舊穀倉改建且保留原貌的池上藝術館也將於下月開放，將成為池上的新地標和在地居民共同的想像和信念。「無論藝術家的風格是前衛還是傳統，來到池上駐村後，之後的作品或多或少都會與池上有關，並會捐贈一幅給協會留存，池上藝術館的落成正是為這些作品提供展覽的空間，也讓來池上的人在欣賞風景之外，可以有更多藝術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