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為推斷具「回憶」能力 科學界有爭議
前陣子一直在跟大家討論「動物是否有時間概念」這個問題。
細心一想，能夠覺察時光的流逝，我們要有回憶過往曾發生的事件的能力，還要能夠預計將來會發生的事情，以及察覺它們和我們自身的關係。心理與神經認知學家圖威（Endel Tulving）在上世紀就提出了「情節記憶（episodic memory）」這個概念：有別於「知道」一件事情（ 例如北京在2008年舉辦夏季奧運會），人類還會「記得」什麼事件在什麼時候在哪裡發生，還有我們身處其中的主觀經驗或感受。
西叢鴉「記得」收藏地點時間
其他動物有「情節記憶」嗎？我們當然無法得知牠們的主觀感受，因此上世紀90年代英國學者克萊頓（Nicola S. Clayton）及狄堅遜（Anthony R. Dickinson）就推動了「類情節記憶（episodic-like memory）」這個概念，建議從動物的行為去推斷牠們是否記得過往事件發生的內容、時間和地點，至於牠們的主觀體驗，則無法探討。
西叢鴉（California scrub jay）是一種有把食物收藏起來以備未來之用的習慣的雀鳥。在克萊頓及狄堅遜的研究中，西叢鴉可以把兩種食物收藏起來，一種是牠們喜愛但很快便會腐壞的小蟲，另一種是可以儲藏較久的花生。
研究發現，如果西叢鴉最先收藏起來的是小蟲，到最後牠們會傾向把花生挖掘出來，儼然牠們早已預測到小蟲已經腐爛了；如果牠們是先把花生收藏起來的，其後牠們會傾向挖出小蟲，因為那個時候小蟲還算新鮮，可供食用。如此看來，西叢鴉好像能夠回憶在哪個地方收藏了什麼食物，還能察覺收藏的時間和現在是否相隔很遠。
當然並不是所有學者都完全同意這個推論。比方說，研究中的西叢鴉可能只是記下了收藏食物的地點，以及食物還能食用的可能性，並不一定表示牠能夠回憶起收藏食物的過程。加拿大學者羅拔司（William A. Roberts）更指出，西叢鴉可能並不能記住什麼時候把食物收藏起來，牠們可能只是能夠感受到「收藏食物以後過了多久」，而身體的生理時鐘就能幫助牠們做到這一點。
老鼠愛徘徊很久前見過物品
法國巴黎第六大學的Ekrem Dere和他的研究夥伴提出了另一種不需預先特別訓練動物的研究方法。
他們將老鼠放進開放的實驗空間中，讓牠們隨意奔走探索。在研究的不同部分，空間中會擺放不同的物件；有時那會是老鼠之前接觸過的物品，被置於不同地方。
Dere和他的夥伴研究老鼠在那些物件附近徘徊的模式，會否用不同的時間去探索很久前見過、不久前才見過，以及曾見過但位置有別的東西，藉此探討牠們能否將時間、地點和物品3個資訊連結在一起。
他們發現，老鼠們用更長時間探索「曾見過但位置有別的東西」；與「不久前才見過的東西」相比，牠們更愛徘徊於「很久以前見過的東西」附近。
作者簡介：香港大學土木及結構工程學士。短暫任職見習土木工程師後，決定追隨對科學的興趣，在加拿大多倫多大學取得理學士及哲學博士學位，修讀理論粒子物理。現任香港大學理學院講師，教授基礎科學及通識課程，不時參與科學普及與知識交流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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