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 火
劉先生逝世後,不少他當年的年輕朋友都表示曾受其教益或蒙其提拔。誠然,他對年輕人特別具有親和力,並且戮力加予提攜。
早年,他主編過不少報刊的副刊,他除了約請名家執筆,對年輕作者也十分眷顧。
記得早年香港有一份十分暢銷的報紙──《快報》,屬星島報系,劉先生為副刊主編。副刊辦得非常出色,譬如他拿到當時紅極一時的瓊瑤作品連載,董橋好像也有專欄。
他當年也提供一個每日方塊專欄給我。我雖然恭忝末席,卻不敢怠慢。印象中,這個專欄我攏共寫了兩年。
俱往矣!劉以鬯先生以九十九歲高齡仙逝,只差幾個月,就屆滿一百歲了,可謂福壽全歸。我們的創會會長曾敏之先生與劉以鬯先生同年,他比劉先生早走了三年,也是高齡羽化。
我在一篇文章中曾提到,香港作家聯會和世界華文文學聯會的成立,如果沒有曾敏之先生的倡議、魄力、百折不撓的精神和劉以鬯先生的文壇地位和影響,是決難成事的。
劉先生和曾敏之先生等是香港作家聯會和世界華文文學聯會的發起人和創辦人,他當了香港作家聯會六屆會長。劉先生現任香港作家聯會榮譽會長、世界華文文學聯會會長。劉先生對香港文學貢獻良多,他為了繁榮香港文學創作,主編多個香港報刋的文學園地,於三十多年前創辦了《香港文學》。
三十多年前,我與劉先生是鄰居─同住在太古城。我經常在太古城商場遇到他與夫人在散步。我們還經常飯聚,我也常常去探訪他,聽他大談集郵經驗。我印象中,他的客廳懸掛着一副易君左的對聯。
他與許多上世紀三十年代的名家如端木蕻良、戴望舒等稔熟。多年前我們還相約在北京探望端本蕻良夫婦。
後來我搬家了,近年與劉先生的交往顯得生疏了,這是令人遺憾的事。在我心目中,他一直是我仰之彌高的文學高地。我在二零零八年策編的《世界當代華文文學精讀文庫》五十家,出版了《劉以鬯小說選》。劉先生二零一六年獲香港藝術發展局頒授終身成就獎,我特別策劃「紀念特輯」藉予以祝賀,分別在《明報月刊》和我主編的《明報.明藝》版刊發。
所有這一切已過去了,走筆至此,我想起斯湯達的一句話:「做一個傑出的人,光有一個合乎邏輯的頭腦是不夠的,還要有一種強烈的氣質。」劉先生臉上漾着那一朵童真般的笑容和儒雅的風範,將永遠鐫刻在我們的腦海中。
我曾寫了一對輓聯以表悼念:
風骨崢嶸長存
文章卓犖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