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蘇軾 《木石圖》佳士得（Christies）香港秋季拍賣會最受矚目的焦點－宋朝文人蘇軾畫作《木石圖》，昨日以4.636億港幣的天價落槌，據悉是大中華區的藏家購得，不僅從日本人手中重返華人市場，且創下佳士得在亞洲的最高成交價。■文：張夢薇
佳士得希望本場平穩的發揮能夠給之後幾日進行的中國古代書畫與瓷器古董拍賣打一劑「強心針」。佳士得亞洲區總裁魏蔚說，《木石圖》是今年拍出的最貴的中國藝術品，八大山人、金農也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績，「這對於我們後幾天的近現代書畫和瓷器拍賣也會有一個助推。」
11月26日晚間7點，在佳士得「不凡--宋代美學一千年」的晚間拍賣裡，亞洲另一場最值得關注的拍賣正式舉槌，拍場內座無虛席。晚拍圍繞蘇軾《木石圖》為主題製作專場拍賣，選件只有21件藏品，不過當晚競拍的熱烈程度，卻讓人在少量拍件中可品味出市場冷暖。這21件拍品中，僅宋代朱致遠重修無名宋琴及嘉慶二十五年（1820年）阮元題識綠端石「臨潼秋色」研山這兩件藏品流拍，成交率從數量達90.4%，並創出達7.1731億港元的總成交額。
拍前既已受萬眾矚目的蘇軾《木石圖》，拍前標注為估價待詢，在第8號位置上拍。這件畫作，只有手中持有金色號牌的競投者才有資格舉牌，也即意味着，在有限的競拍範圍中，價格護很快產生。果然，《木石圖》當晚以3億港元起拍，在電話委託席的４位藏家輪搶下，拍品價格迅速從3億攀升到4億，經過承價，最終由佳士得亞洲區總裁魏蔚代表買家以4.1億的落槌價競得，連佣金成交價為4.636億港元，成為佳士得香港迄今為止拍出的最高價中國古代書畫作品。拍賣行透露，今次買家是來自大中華地區的機構藏家，這意味着，這件私藏海外的蘇軾畫作，從此回到中國人的手中！
了解《木石圖》
蘇軾的《木石圖》，自從拍賣預展開始，作品前永遠站滿前來「朝聖」之人，足見各界對其的關注和期待。而魏蔚則更將其重要性與去年從佳士得紐約拍出的達．芬奇畫作《救世主》（Salvador Mundi）作比擬，並指出，即使對佳士得，這樣的拍件徵集也是十分難得的。
今次的《木石圖》以卷軸形式傳世，全長534厘米，描繪出枯樹與怪石的景象，後人形容其有「魚龍起伏之勢」。蘇傳世的畫作極少，《木石圖》（又名《枯木怪石圖》）即其一，此畫沒任何蘇東坡落款，有題跋四首，分別出自劉良佐、俞希魯、米芾及郭淐。《木石圖》是蘇軾出任杭州通判期間，到潤州賑濟災民時（熙寧七年，1074年）所畫，亦即神宗任用王安石大搞變法之時。幾年前，蘇軾曾多次上奏，反對新法，因而漸漸失去皇帝的信任。王安石姻親謝景溫更曾狀告他販運私鹽牟利；熙寧四年冬，蘇被外調至杭州，出任通判。米芾曾如此形容蘇東坡的枯木怪石：「枝幹虯屈無端，石皴硬，亦怪怪奇奇無端，如其胸中盤鬱」。東坡與米芾相知相交廿年，據說東坡曾取去米芾珍貴的紫金硯，打算死後放進自己棺中相伴（但後來米芾討回），可見兩人有多熟稔，米芾的觀察因而頗有參考價值。
據介紹，這件《木石圖》明初曾入藏黔寧王沐府，清朝三百年沒有流出過，據傳民國時期北京古玩店「風雨樓」從一名山東藏家手上買下，再轉手至北洋軍閥吳佩孚的秘書長白堅夫。留學東瀛的白堅夫之後賣給日本藏家，從此失蹤，而盛傳如今釋出此作的，正是日本紡織業大孖沙阿部房次郎（1868-1937年）的後人。阿部熱愛東亞美術，主力收藏中國書畫，經常造訪朝鮮和中國各地，是海外私藏中國書畫的三大藏家之一。今次得以在香港拍場上拍，拍賣公司也着實下了一番工夫，事實上，據魏蔚透露，佳士得在拍前對於蘇軾《木石圖》的價格預期至少在4億至5億港元，因此4.636億港元的成交價並不算「驚喜」，但對於拍行現階段來說，這已經是一個圓滿的結果。
宋代瓷器價格亮眼
在古董藝術品的部分，一北宋汝窯天青釉茶盞與一件南宋龍泉粉青釉紙槌瓶，這兩件藏品亦是均以估價待詢的方式上拍，當晚亦收穫熱烈競投。兩件瓷器均為日本舊藏，據介紹北宋汝窯天青釉茶盞於上世紀50年代初被九州大學及廣島大學法國文學學者佐藤弓葛於日本久留米古美術草場古董店中購藏，而南宋龍泉粉青釉紙槌瓶則約於1600年前後抵達日本，其歷史可上溯至日本桃山時代（1574-1600年），此瓶在日本蜂須賀氏家族代代相傳。據稱，藏品後為小室信夫（1839-1898年）收藏，再後流入富永家族，曾為舊東京證券交易所董事富永冬樹之藏品。隨後該瓶被益田孝收藏，並在2006年秋在倫敦蘇富比上拍過，當時的成交價達118萬英鎊，約合人民幣1,059萬元。
當晚，汝窯以4,800萬港元落槌，加佣金成交價為5,635萬港元，龍泉窯則以3,600萬港元的槌價被亞洲買家收入囊中，加佣金成交價達4,285萬港元。此場拍賣觀後，業界人士認為90％的高成交率不能證明市場寒暑，市場目前仍舊處於蕭索階段，而此時則正是考驗各個拍賣公司徵集拍件的能力與市場佈局策略的能力之時，這場拍賣也是對市場的審美與品味做了界定。拍賣公司專家亦表示，根據目前的市場情況應變而為，可見的未來徵集工作會存在很大的困難，因此拍賣行轉變姿態，思考如何與買賣雙方溝通並做好營銷、徵集、招商是至關重要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