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1年,距離林肯加入TVB後參與製作的第一部劇集《潛行狙擊》已經過去了11年有餘,這位年輕人亦已經從小小的助理編導晉升為舊年大受歡迎的劇集《香港愛情故事》的監製,並早於2018年便透過「數碼港培育計劃」開始經營媒體製作生意。一步一腳印,林肯形容TVB如「少林寺」,從那裏踏出了自己的影視江湖。●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胡茜 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北山彥
無論從個人態度或藝術風格上來說,林肯都不是一個劍走偏鋒、特立獨行的人,他的作品和他的人一樣,沒有什麼太強烈的指向,但又傳遞出頻率眾多的意識,「希望作品能夠一直得到認可,然後繼續講故事。」他說。
從PA到監製的「少林寺修行」
如果要說成為一個導演、監製是不是林肯一直追求的東西,他也說不清楚,但是,「從小就很喜歡看電影,這是肯定的。」他仍記得年少時候樓下的影碟店舖,「一周能租四五次。」影視劇能夠形象地、具體地傳遞信息,這是他嚮往的。到了大學有這門課可以選修,便自然而然這樣讀下來了。
進電視台後,林肯從小小的助理編導(PA)開始做起,當然沒有什麼「作主」的權力,而電視台的工作制度亦相當高強度,「TVB和電影拍攝的模式或者很多影視製作都不一樣,比如我曾經擔任PA,但這個職位其實是很多職責的集合,包括很多瑣碎但又重要的事情。」例如,即便整個劇組是有專門負責服裝的同事,但這位同事並不負責上一場戲與下場的「連戲」,記憶的東西便需要親身上陣;再例如,臨時演員由副導演篩選了,但也是交於PA管理,「這個過程是很辛苦的,但同時也能讓你練出很多能力,包括和人溝通,和不同的部分去合作。」林肯在這個「少林寺」一修行,就是10幾部劇。
要拍攝《衝上雲霄2》的時候,林肯得知這部劇需要在英國拍攝,他從美國讀書回來,英語是強項,「當時的經驗還不算太多,我得益於語言上的長處,能夠爭取到這部劇的參與。」然而,也是這部劇讓他感受到最高強度的工作量與環境,「不僅要做平時的工作,還要去做當時的導演與當地的工作人員的『橋樑』。」但也是因為這部劇,他有了更多的參與機會,也逐漸感受到「得心應手」。
「上一代教新人的文化和現在是很不一樣的,以前入行師傅很少會告訴你要怎麼做,你要經過很多鞭撻,做錯又再改正,慢慢磨練出來的。」這一套「功夫」是扎實的,可以隨身帶着繼續行走江湖。
無需設定「TVB風格」
2015年升為編導,拍了8部片,包括《金宵大廈》、《三個女人一個「因」》等,甚受歡迎。2020年末,作為新晉監製的林肯,帶着《香港愛情故事》為TVB在華語電視劇世界交了一張漂亮的考卷,這套劇瞄準了香港較為底層,也非常「貼地」的面向展開故事。「創作和執行上的參與度是不同的,作為監製在最初的劇本上,已經可以放很多自己的想法,所以執行的時候就能夠更準確、容易去呈現出來。」由於從故事的雛形就可以參與進來,林肯覺得很開心能夠放進一些自己的聲音,「編導的工作沒有辦法這麼密切參與,作為導演只能去理解劇本,範疇是很不同的。」
由於參與感相當之高,林肯對於這個劇集能夠獲得香港以及內地在網絡上的高討論度感到很有意思,「我會去看網友對劇集中一些細節的討論,覺得有些小巧思被注意到,就很開心。」林肯說:「除了劇本、鏡頭上之外,包括音樂等都可以有自己的設計,整個劇集的節奏就會更有自己的風格,這種參與對自己來說也是有成長的。」
但是對於網絡上討論的聲音,林肯並不認為《香港愛情故事》「沒什麼TVB的影子」,「我自己是從TVB『少林寺』出來的,我兩位師傅陳維冠監製 (Ah Joe)和鍾國強導演都是這裏的導演、監製,我在他們身上學的是鏡頭、音樂、戲劇等等,直到我去執行的時候,我是將這些吸收過的東西,再加上自己的處理,呈現出來。」他認為戲劇的多面性很廣闊,自己並不想去定義或者單純地延續什麼,「現在觀眾能夠接觸的影視層面太廣闊了,選擇太多了,所以不需要去定位一個『TVB風格』,TVB始終是一個人才濟濟的地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風格。」
繼續「講故事」感染觀眾
《香港愛情故事》雖然短短12集,但很快奪得熱度,並且在台慶上獲得多項獎項入圍,林肯覺得獲獎一定是開心的,但真正的開心來自觀眾得到共鳴,「口碑對我來說意義很大,因為我希望能夠感染人,想在我的鏡頭下能夠講我想表達的故事,而這個故事是對人有影響的。」
《香港愛情故事》過後,林肯更加明確地相信,「傳遞信息」這件事情在影視作品的實現是必然,並且必須的,他在該劇中除了傳遞香港人的生存現狀,感情與價值觀的權衡外,更想表現香港的美麗。「講故事」,這件簡單的事情是他現階段的願望,沒有什麼太大的企圖要功成名就,因為「講故事」已經很難。
「我最想拍的是用中國人,或者亞洲人演員演出的英文劇集。」他認為,這個世界的多元性已經很足夠,亞洲人的形象帶到荷里活,或者西方的世界已經不罕見,「很多人其實已經第三代,第四代去了國外生活,對於他們來說,中文已經不是他們的語言,我希望能夠打破一個語言的局限,」他認為語言只能代表文化的一部分,也只是這個文化傳遞信息的一種表述方式,「但是傳統文化的存在,或者民族的驕傲感不會隨着語言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