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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今昔】開埠初年爆鼠疫 政府逐戶搞壎

2021-01-18

面對香港疫情的持續,筆者有時也忍不住思考疫情何時結束,或者要如何才能根除疫情。筆者當然不是防疫專家,只是一位歷史學者,要寫出建設性的防疫措施確有難度。不過,我仍想藉此一期,回顧香港其中一次大型流行病的歷史,以及當時港英政府的防疫措施,讓廣大讀者可以聯繫現今社會狀況與過去歷史。

1894年5月的鼠疫是香港其中一次大型疫症,估計這次疫情導致約2,500人喪生,三分之一的人口遷離香港。面對鼠疫危機,不論是挽回管治威信,還是保障市民健康,政府也需要制定一系列防疫措施去解決正在發生的疫情。大概而言,其措施可以歸納成:建立鼠疫醫院以隔離病患者、搜查鼠疫患者,以及妥善處理鼠疫死者。

建立鼠疫醫院以隔離病患者在現今公共壎穻茖它乎是常識,但是在1894年的香港不盡如此。首先要考慮的事情便是資源以及民眾的接受程度。早期香港的西方現代醫院主要是為本地的洋人提供醫療服務,故此資源上並不足夠。華人社區則有自己的「醫療體系」,譬如民間醫藥,或是我們通稱的中醫師。事實上,當時的華人亦不信任西方醫療體系。

玻璃廠隔離患者

面對醫療上的不足和華人的不信任,港英政府決定啟動「海之家(Hospital Hulk Hygeia)」醫療船計劃,希望安排鼠疫患者進入醫療船進行隔離治療。可惜礙於病床床位的不足,以及華人的不信任,計劃開初並不順利,最後需要聯繫東華醫院,合作開辦一家鼠疫醫院--玻璃廠醫院(Classwork Hospital),透過華東醫院的宣傳和勸服,遣送鼠疫患者進入醫院進行隔離治療。其後隨荅f患者的人數不斷增加,香港陸續開設更多鼠疫醫院。

確診者進入醫院隔離之後,下一步就是找出社區的隱藏病人,並對他們居住的樓宇或地區進行清潔和消毒。在此項防疫措施上,港英政府展示出前所未有的強硬和決不妥協,在疫症地區進行挨家挨戶的搜查,除了對樓宇清潔和消毒外,還會將屋中的傢具、衣服以及任何可能受感染的東西徹底消毒或銷毀。

如果發現房屋壎舠囓騛L於惡劣,則屋內所有人都必須遷出,該處所永久關閉。鼠疫發展至後期,政府甚至有權進入不符合壎肣n求的屋宇,勒令屋主處理。

死者入土撒石灰

上述兩項措施均是針對鼠疫患者,而第三項措施則是針對鼠疫死者。流行病的恐怖之處在於病毒不會因為寄生者的死亡而消失,屍體的處理不善也會造成疫情擴散。早於鼠疫初期,港英政府已經在摩星嶺安排一個臨時墳場,所有鼠疫死者需要埋葬到一定深度以及撒上石灰。

這些措施顯然與華人的喪葬習俗產生衝突,首先撒上石灰被視為對死者的不尊重,而死後不能安葬在「風水寶地」更是難以接受。洋人對此當然無法理解,他們始終認為用石灰埋葬鼠疫死者是防止鼠疫繼續擴散的方法,不明白為何華人如此反對。

不過,由於港英政府強調墳場埋葬的措施必須符合要求,華人雖然表達不滿,但迫於壓力也只能照辦。

總括而言,該場鼠疫的確提高了港英政府對於公共壎秅竷酊熒N識,也願意投放更多資源在醫療領域,其後醫療壎竻麰瓷B建立醫院、完善排水系統等政策的落實,與鼠疫的爆發實有一定關係。

●布安東(歷史系博士,興趣遊走於中西歷史文化及古典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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