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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遊走】在春天變美

2021-03-04

張 葉

春寒料峭,寒流時不時突襲,卻沒能擋住花開的腳步。隨意種在花盆堛漯o菜,急窪窪地含苞、綻放。那花,黃得純粹,黃得令人感動,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之前,它只是一棵普普通通的小油菜,是母親買來炒吃的。我見它有根,便揀出來種進了花盆,我喜歡綠色的東西長久一些,沒想到它居然開出了美美的花。開了花,它就有生命了,便成了「她」。閒暇漫長的白天,坐下來,跟「她」說說話,她彷彿開得更燦爛高興了。

另一個花盆,是好奇的兒子種下的一棵小麥。他從沒見過真正的麥苗。同學送給他一粒種子,跟他說,能種出一把麥子,可以蒸出饅頭。那粒種子,他像金子一般攥回家中,埋進鬆軟的泥土,澆水,之後等待一個神話--一個小小的麥粒,如何會變成一株綠草?小麥肯錯過屬於它的季節嗎?種子入土後,兒子一天就看了無數遍,奇怪地問我怎麼還不發芽。後來卻又忘了它。直至一天熹微的晨光堙A我們幾乎同時大喊一聲:「呀,發芽了!」發芽了就成了「他」,一枚綠綠的生命,從一片葉子到兩片、三片葉子,一天一絲驚喜,一天比一天強壯。在鄉下,麥田是鐵甲雄兵千軍萬馬,而在城市的花盆中,一株麥苗是獨自放哨、挺拔獨立的英俊戰士。

一切在春天變美。

廚房堛漕潃茈桲睍部A也按捺不住了,才幾天時間,都商量好了似地冒出嫩綠的纓子來,再不吃掉就成了精了。可是又哪堭丳o將纓子扔掉呢?切下一截,泡進水杯,幾天過去,長勢越發好了,像極了《捉妖記》堶惆滬茧瑏H了心的小胡巴。即使沒有土壤,蘿蔔也是要開花的。它似乎和油菜花較上了勁,開得白燦燦一團,四片花瓣,幽幽地散發茞╲說A快要凋落的時候,那白色又成了淡紫,那大概是它做了個紫色的夢吧。

人也是一樣的。沉降了一冬的血脈,像是被春風拂動的河流,變暖,便軟,變得水流清亮湍急,奔騰、歡唱,將身體每一寸毛孔喚醒。於是女孩兒的臉更加光滑紅潤了,如同3月灼灼綻放的桃花。難怪,女兒家若站在桃花園中,是會容易被看成桃花仙子的。

在春天變美,春是源頭開端。告別曾經的艱澀寒冷吧,還有那些憂愁、憤恨甚或痛苦。敞開一葉心窗,讓旭陽湧進,窗外的樹會鵝黃b綠,鬱金會開滿院子,海棠會開成花林......何不面朝春天,擁抱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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