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象徵醫學的「阿斯克勒庇斯之杖」上面有一條攀爬向上的蛇，源自古希臘文化中蛇象徵醫療，圖為世界衞生組織的標誌。 資料圖片在26個英文字母當中，最耐人尋味的，可能是既象形，又象聲的字母S。不論大階細階，觀其形態十足一條靈蛇；聽其發音，則有如靈蛇嘶嘶作響。難怪與蛇有關的英文詞彙，多數都以字母S開頭，譬如蛇的名字 snake（蛇）、serpent（水蛇），蛇的動態slither（滑動）、氣味stink（惡臭），外觀如 scaled（長鱗的）、slippery（滑潺潺）、slimy（黏滑污穢），甚至蛇的習性如sly（狡猾）、sneaky（鬼鬼祟祟）、slow（散漫）、sleepy（睡眼惺忪）、sluggish（懶洋洋）等，串法均由字母S開始。
仔細想想，以字母S為字首的貶義詞，為數可真不少。用來罵人的有scum（人渣）、sleaze（卑鄙小人）、slob（懶蟲）、slut（蕩婦）、scab（惡棍）、scamp（流氓）、scoundrel（無賴）、sloven（糊塗蟲），還有slattern（放浪形骸的女人）等，難道蛇這種動物真的特別惹人討厭嗎？那又不一定。
哲學是熱愛智慧
古希臘人認為蛇是智慧的化身，多年來廣受歡迎的英文名字 Sophie 和 Sophia，其本義就是智慧的意思，它的象徵符號就是一條蛇。事實上，Philosophy（哲學）一詞的結構，其實是由philo（熱愛）sophie（智慧）兩個詞素所組成的。挪威作家喬斯坦．賈德（Jostein Gaarder）的暢銷哲學長篇小說， 也因此命名為《蘇菲的世界》。後來這本哲學懸疑小說全球大賣三億冊，被翻譯為五十三種語言，看來世界各地，原來也有不少讀者都是sophie （智慧） phile （狂熱）的書迷呢。
聖經古蛇誘惑人
此外，象徵醫學的「阿斯克勒庇斯之杖」（Rod of Aesculapius，又稱神醫之杖），上面也有一條攀爬向上的蛇。在古希臘文化中，靈蛇有醫療、治癒的符號意義。時至今日，醫學蛇徽無遠弗屆，就連世界醫學協會的標誌也是一根靈蛇盤纏的權杖。那麼，象徵醫療與智慧的寶蛇，到底受到什麼拖累，以至現在凡帶有「蛇」的英文詞彙和成語，都不期然變得負面邪惡呢？當然就是舊約聖經《創世記》中對撒旦古蛇在伊甸園誘惑人類的描述。
有趣的是，與基督教同宗的諾斯底教派（Gnostic Christianity，又稱為智慧主義派），對給亞當和夏娃帶來「知識」的古蛇極度崇敬。諾斯底派的信徒認為，人類的好奇心和求知慾是與生俱來的，對智慧的渴求乃天性使然，偷嚐知識禁果並非死罪，亦無法避免，人類應該對古蛇心存感激，因為牠為我們開啓了智慧之門。
今天，諾斯底教派經已沒落，但靈蛇符號仍是無處不在，德國著名童話《胡桃夾子》的作家荷夫曼（Ernst T. A. Hoffmann）更在他的魔幻寫實童話《金罐》中加入三條金光閃閃的青蛇，幫助主人翁重拾生命真理，即使是哈利波特，都差點加入了以靈蛇為院徽的斯來特林 （Slytherin）學院。
●曹穎寶博士 香港恒生大學英文系副教授
隔星期五見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