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兆輝說,南音的魅力,在其「世故」。一個人說書般講故事,敘述是他,劇中人也是他。「這人本身是要通了故事的,知道了角色感情,一個人唱來。不是要你變聲,但是唱的時候的感覺要不同,霸王和虞姬如果都是一個感覺豈不死了。所以南音是很有特色的東西,舊時時興是因為沒有太多娛樂,大家一喜歡聽就會去追故事,像看戲一樣。後來太多娛樂了,就覺得這個東西很寡,慢慢慢慢,靠它為生的人就做不下去了。」
舊時南音多在茶樓、煙館中表演,是流行於市井的傳統說唱藝術。「舊時失明人士沒有什麼行業,讀不了書,所以一般只有三行可以做。一行是,如果好記性又靈機的,可以做占卜;唱浀麥n又好記性,就唱南音;什麼都不行就做推拿。只有這三行,所以他找到一個行業,就很專注,將一生精力擺下去。那個時候那些人唱南音唱得很好。你知不知道,那些最長的南音,每日如果他唱一個鐘頭,要唱上大半年才是一個戲。你說那記性要好到什麼樣才行!」
「有人唱,沒人學」
那現在南音在香港發展如何?阮兆輝一言直截了當--「沒發展!」
「其實我們很怕的,還不是說唱得好不好,夠不夠水準,而是唱來唱去就只有那幾個人,個個都七十多歲了,現在又沒有人真的很專注去學。」阮兆輝說,年輕人也有唱南音,但只是唱,沒有學。懂唱粵劇的人多多少少會唱南音,但那只是「形」,「南音實在怎麼唱才對,沒有人去研究的。於是好像個個都懂唱,但實際沒有人知道這個東西基本上是怎麼樣的,這就危險了。」
他笑稱南音就是「高級安眠藥」,「來來去去就是四段,然後又回來,隨時能睡荂C」所以想要有新的發展,在創作上必要加把精神好好做,不然,「大家不就一起睡覺咯?」
首先要能接納各種可能,如同這次做《魂遊記》,他不害怕邊界被撬動,如果只是一味堅持傳統的框框,那還談什麼跨界實驗?要把傳統藝術延續下去,沒有廣納百川的心懷大概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