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 蘭
姻親女兒于歸,專程從美國來港設宴招待親戚,筆者也是座上客。
姻親一家是潮州人,亦是越南華僑,而新娘子父親娶了名法國妻子,所以新娘子是中法混血兒。新娘子幼時隨公幹的父親周遊列國,除了就讀當地的法國國際學校外,還學得一口流利且標準的普通話,廣東話也了得,在學校時亦曾修讀西班牙語,故精通多國語言。
有趣的是新郎是一位美籍印度人,姻親家族裡又有一個兄弟曾在老撾教過書,而我們家是上海人,嫂子是日本華僑,還會說日語。
香港現在提倡「兩文三語」,粗略統計一下,當晚在座的三十幾位親戚見面,懂的語文加起來多達八文十一語,活像一個小型的聯合國,不可思議。
席間有一位從內地來的親戚問筆者一個問題,頗有意思。她問「Watsons」這個品牌英文該怎麼唸,不假思索地告訴她,以為她問是因為她不懂英文,誰知道她有點兒摸不著頭腦地繼續問:「那為麼中文名字會變成《屈臣氏》(普通話發音)呢?」接著,大家便七嘴八舌地討論起外來詞的翻譯來,帶出了一個有趣的話題。
有人記起來,有一次到新加坡出差,在酒店的送餐服務的餐牌上看到一個菜叫「杏力蛋」,不知道是甚麼,看了英文對照才知道是「omelette」(香港譯作「奄列」),但到現在他還是弄不明白為麼叫「杏力蛋」。
其實,這個外來詞應該是從上海話翻譯過來的,用上海話讀出來比較接近外語原詞的發音,「杏力」是音譯,「蛋」是意譯。由於歷史原因,上海解放前是一個華洋雜處的城市,就像香港一樣,外來詞特別發達,所以普通話裡有不少外來詞,是來自上海話的,像「開士米(cashmere)」、「茄克(jacket)」、「水門仃(cement)」這些詞語,用普通話唸起來都跟原來外語的發音不太接近,顯得有點兒怪。
不管怎樣,語言其實只是一個代號,「巧克力」也好「朱古力」也好,只要通用了,知道指的是甚麼就達到表達、溝通的目的,一般人都不會去深究它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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