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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月17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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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詩話:潘飛聲與香港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6-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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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15年的最高法院(今日之立法會)

程中山

 上篇介紹了潘飛聲在港所作詩集《香海集》,本篇將進一步探討潘飛聲與香港的一些關係。筆者以為潘飛聲能成功立足英殖民地的香港,與他早年遠赴德國的經歷有關。一八八七年夏,潘飛聲應聘前往德國講學,七月十四日他從香港登船遠遊。四年後,他登舟東還,於八月廿二日抵達香港,登上鐙籠洲詣天后廟,謝神默佑。客居海外四年,外國的文明及進步,不但使潘飛聲眼界大開,他也結交很多德國、旅德日本朋友,建立了深厚的友誼,期間所寫遊記及詩詞甚多,如有《西海紀行卷》、《天外歸槎錄》、《柏林竹枝詞》等,都是近代中西文化交流的成果。自德國返廣州後,羅稷臣曾奏保國子監典籍,潘氏未就。其後,冒鶴亭又介紹於茂名楊侍郎應經濟特科之徵召,後詔議忽罷而告終。不久,他便應聘來港,一住就十三年了。

差點被遣送出境

 十三年來,潘飛聲掌《華字日報》,撰社論,為文寫詩,都是極度關心國家興亡的。期間,他頗仗義執言,如吳仲《續詩人徵略後篇》云:「(潘飛聲)遇涉華人事,力與西政府爭,名著海外。戊申抵制日貨事起,港官欲放蘭史出境外,以箝各報之口,商家憤爭,卒得無事。」可見潘氏在社會上甚具聲望,支持頗多。因此,居港十三年,他感慨頗深,時有七絕四首以自述懷抱云:

 少日風華一鶴翩,老來甘作在山泉。書生素負談兵志,憂憤誠齋著述年。

 十載香江署寓公,狂名慚播綺羅叢。誰知絲竹中年感,階上棋枰閱劫空。口斗起國魂葛蘇士,苦爭憲約嘉富彌。黎里瑞湖成退步,山河猶在夢中思。北定王師幾歲還,不妨老子戀空山。草堂亦有閒泉石,置我詩名楊陸間。

 「在山泉」典用楊萬里詩,亦用杜甫(佳人)詩意,寫出已負「談兵志」而終年「戀空山」的無奈懷抱。因此四詩既能寫出其絲竹中年之感,又表現出作者那種「口斗起國魂葛蘇士,苦爭憲約嘉富彌」的愛國氣概,富有濃厚的時代色彩,詩中亦引用了外國人名及地名,頗見近代詩歌走向世界化的一個時代軌跡。

一支雄筆鳴於海外

 潘飛聲善於應酬交際,詩酒風流,名傳海內外。海內外詩家也紛紛投函訂交,過港者亦多往晉謁,如晚清文壇領袖朱彊村、黃遵憲、邱逢甲等,均與潘飛聲訂交於香港,這也漸漸形成了一個以潘飛聲為中心的文學圈子。潘飛聲交遊半天下,詩名遠播,詩作廣為海內外諸家採入詩話,咸為一時佳談。如王友竹《臺陽詩話》、狄葆賢《平等閣詩話》、龐獨笑《靈蕤閣詩話》、梁啟超《飲冰室詩話》、丘煒萲《五百石洞天揮麈》、孫師鄭《四朝詩史》以及《四海鬚眉傳》、《栩園詩話》、《三願庵詩話》、《峰石詩話》,甚至日本森氏《春濤詩話》等,皆採錄其詩,可見潘飛聲詩名之重。對此,潘飛聲也深感欣慰,故有詩云:

 不羨高軒昌谷過,深山長閉舊煙蘿。文中姓字原期隱,天下知音忽已多。

 東海猶留孔詩卷,柴桑終守晉山河。亂頭粗服吾何愛,且背花前掩太阿。

 潘氏落拓不得意之際,南來香港主持報政,原以為從此過著流寓海外的生活,誰不知居港年間,憑其一支雄筆鳴於海外,天下知音呼應日多,心境自然欣慰無邊。然而身處英殖民地香港的他,對國家振興還是充滿期待的。

終老上海

 筆者以「香江詩話」為欄目,欲向讀者介紹香港開埠一百六十多年以來的詩詞雅事,如果要論香港第一本詩話,真非潘飛聲《在山泉詩話》莫屬。潘飛聲在香港既留下詩詞文章,最重要的是他也留下一九零五年及一九零六年間所撰的《在山泉詩話》。潘氏居港第十二年時,開始撰寫詩話,輒懷海內外故舊,詩話連載於香港《華字日報》的「廣智版」上,或一日一則、或一日兩則、或斷或續,維持了一年多。詩話不但大量選評海內外詩家的作品,而且更闡論及保留很多晚清嶺南詩學與掌故,對推動中西文化交流及地方文學研究都起了積極的作用。

 一九零六年夏,潘飛聲離開了香港,返回廣州。不久,他便前往上海,終老他鄉,期間分別加入了漚社、希社、鷗社、鷗隱社、題襟金石書畫會,與詩家陳三立、陳衍、易順鼎、樊增祥、朱祖謀、夏敬觀、周夢坡、胡寄塵、柳亞子等交遊,頡頏詩藝,詩名大顯。如潘氏加入南社,與社友高旭(鈍劍)、傅屯良(君劍)、俞鍔(劍華)齊名,一時並稱「南社四劍」。潘氏其後續刻著作頗多,如有《飲瓊漿室詞》、《春明詞》、《飲瓊漿室駢文鈔》、《翦淞閣隨筆》等。一九三四年,潘氏病卒上海,終年七十八歲。 (下)(上篇已於1月14日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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