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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高西斯在《無》片教路
文:黃載言
「當今世界黑白難分,正邪難定界,但我卻深深被這漩渦吸引;既然,世間再無道德、善良可言,『罪』因而變得漸漸模糊化,人世更沒有任何形式救贖的需要。」馬田.史高西斯在奧斯卡頒獎禮前夕,接受英國《衛報》訪問時說。
正邪難定界,所以他欣賞《無間道》。從《無間道》,史高西斯引申至911,引申至那些強國霸道,那些領導人的言行舉止,黑白難分。
影壇不斷掙扎
雖被冠為美國影壇之王,而史高西斯近年影壇之路絕不平坦,縱使有《窮街陋巷》、《的士司機》、《狂牛》等佳作,他的成名之路卻崎嶇千里:迪士尼因《紐約風雲》過份暴力而退出、派拉蒙在開鏡前數周又因《基督最後誘惑》可能涉及的宗教問題而打退堂鼓。
除了沒有電影公司撐腰外,史高西斯還得因缺乏觀眾支持頓成「票房毒藥」,如《紐約紐約》及《喜劇之王》等,到他有賣座作品時輿論又大造文章指他僥倖中彩。
論到最痛,可說是他多年奮戰影壇卻沒得到行內人士認同。例如,有說他花了23年時間心血的《紐約風雲》,不單失意奧斯卡最佳導演獎之餘,還被指先後獲提名5次(《狂牛》、《基督最後誘惑》、《盜亦有道》、《紐約風雲》、《娛樂大亨》)仍不能摘獎,吃不到葡萄。
還有,1990年《盜亦有道》竟敗給《與狼共舞》一役,最讓人覺得不值。
到了這次的《無間道風雲》,史高西斯還有甚麼想說?
借911燃點怒火
史高西斯認為,他對電影的堅持,不單來自對電影的執著,最重要的因素,就是他內心的一把火:「我認為是某一種的憤怒,那種對周遭發生的一切的一種不平鳴心態。也許我在某程度上,希望覓得一個宣泄911事件對我在心靈及情感上的創傷。」不過,他又承認,人總不能受到這類怨念過份的差使或影響。
他強調,《無間道風雲》就是他對911事件「情感上的宣泄」,這意識在拍攝過程中逐漸穩固、明顯,默默令人生畏:「這是來自我內心對該事件在情感上、精神上之一種強烈而確切的批判,同時亦有關現時在世界各國領導人,如何處理問題的投射。」
元素盡在股掌,難怪《無間道風雲》絕對不是票房毒藥,而史高西斯還準繩地拿捏如何在商業與藝術間的平衡,可說得上是自他舊作《盜亦有道》以來最成功的示範。
話雖如此,《無間道風雲》裡的對白頗忠於原著《無間道》,最終仍存有典型的史高西斯風格。對於一個在選擇進紐約大學讀電影前差點進修道院當神父的人,潛藏內心那股深遠的宗教道德觀似無仍有,但性及偏重的剛陽味一直是他的招牌,在《無間道風雲》裡亦然。
極級暴力美學
觀眾可把《無間道風雲》當作與美國當下社會的揭視及對話,那裡我們能看到善惡糾纏不清的狀態;而暴力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以善良肅清為名地以暴易暴,用血腥去制止流血。史高西斯在開始拍攝此片時,也遇到一點內心「掙扎」。
他說,他想以較為跳脫的手法去處理這個暴力問題,可是要滿足自己及滿足其他單位談何容易︰「電影有許多大公司參與、很多人的檔期要遷就、還有很多不明朗的問題,可能令我們整個製作焦頭爛額。還好我找到能駕馭各種問題的方法,使整個影片能順利進行拍攝。」
正如《疤面煞星》一樣,《無間道風雲》蘊含了大量的暴力場面,而這種暴力的表現就成為了史高西斯的「招牌」,也是一眾電影愛好者引頸以待的養份。其中,影片裡的處決殺人場面無數,更有人從幾十樓高被拋到地面之驚駭劇情(當然我們的香港版也有這經典的「黃Sir殉職」場面)。
「即使你不是黑幫人馬,若你有一個多年相交無故意外地遭汽車撞斃,死亡就是這樣突然襲來,無聲無息的……人的生命無常,如此稍縱即逝有比電影24格菲林流逝的時間不相上下。」史高西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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