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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8月3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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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瞬間:「七月流火」是何意?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7-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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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指的是天蝎座α星,並非天氣炎熱。

陳志龍

 某天看一篇學生作文,其中有段話描寫夏天天氣的酷熱,用了一個詞「七月流火」來形容。我不禁笑了笑,打了個問號。那個學生語文成績不錯,平日喜歡看書,不知道為什麼會用錯一個常用詞。第二天,那個好較真的學生來找我理論,覺得自己沒有弄錯,他帶來了幾本雜誌,上面的幾篇文章都是用「七月流火」來形容天氣熱。

 「七月流火」一詞出自《詩經.國風.豳風》,原句是「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意思是每到農曆七月的黃昏,大火星從天空正中間逐漸西下,有經驗的農夫因此可以知道夏天即將結束,天氣漸漸開始轉涼,人們把這種現象稱作「七月流火」。由此可見,「七月流火」並非形容天氣熱,相反是形容天氣轉涼的。由於望文生義者眾多,它的原義竟然很少有人知道了。

 「朝三暮四」也是個常用成語,它源於《莊子.齊物論》。原文大意是:宋國有個養猴人,飼養了一大群猴子。有一陣子糧食不夠,養猴人就和猴子商量:「以後每天早晨吃三顆橡子,晚上吃四顆,怎麼樣?」猴子們都嫌少,個個吵鬧起來。養猴人又提出一個方案:「早上吃四顆橡子,晚上吃三顆,怎麼樣?」結果猴子們個個歡天喜地……「朝三暮四」的原義是指用欺騙手段使人上當。不過後來被人反覆誤用,漸漸成了「朝秦暮楚」的替代詞,用來形容為人反覆無常。「朝秦暮楚」原義是說戰國時期,秦楚兩個諸侯大國相互對立,一些小諸侯國為了自身的生存,時而親秦,時而親楚,反覆無常。

 錯誤重複一千遍往往可以既成事實,在文字領域這種事例屢見不鮮。原本有一個「朝秦暮楚」,為什麼大多數人不願意用,卻喜歡意思原本不相干的「朝三暮四」?或許因為「三四」比「秦楚」讀寫簡單?

 喜新厭舊是人們喜歡用「新詞」的另一種常見心理現象,最近幾年看新潮情感小說,常常看到一個怪怪的詞「你儂我儂」,從字面上難解其意。查閱有關資料才知道出自元初書畫家趙孟頫妻子管道升的《我儂詞》:「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捻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捻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老實說,這首詞作得很直白,不知道為什麼「你儂我儂」這個很方言、很費解的詞會被如今諸多小資女作家喜愛,頻頻使用。不是有一個「卿卿我我」足以表達相同的意思嗎?或許現在流行林志玲式的肉麻聲音,文字也因此讀起來越肉麻越時尚了。

 文字是文化傳承的重要環節,所以各國都十分重視。如果靠誤打誤撞最終將「錯用」都變成了正統,我們會漸漸失去許多無法挽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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