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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寄塵在《小說世界》撰寫的諧劇。 照片由作者提供
黃仲鳴
近日翻尋鄧寄塵(1912—1991)一些諧劇資料,得知他在加拿大時,已在寫回憶錄《我的一生》,預計六萬字;一九八五年回港時,表示已寫了五萬字。六年後逝世,應該已經寫完了吧?或者已出版了?可是,網上或者此間圖書館只有他的電影、歌曲資料,哪有此書?至於他的天空小說單行本,圖書館更一本無存。
在網上,聽了他的經典名歌《墨西哥女郎》,倒是精神一振。這首歌,其實並非他的獨唱,還有當時的菲律賓樂隊Fabulous Echo的伴奏和合唱。即是鄧寄塵唱的是粵語,樂隊唱的是英文,一人一段,中西合璧,煞是過癮。
我手上有份一九八一年六月二十四日《新晚報》的剪報,鄧寄塵道出演唱《墨西哥女郎》的經過:
「那次扭腰舞大王戚此積加來港,要找一對本港的男女歌者參加演出,結果,選了江玲和我。可是,我不懂跳扭腰舞,也不會唱英文歌,而且表演地點是南華會球場,正是成千上萬對眼睛瞧著,不知如何是好。唱片公司則特別作了《墨西哥女郎》,交由樂隊和我合唱。演出那天,我唱中文,樂隊唱英文,大家也不知對方唱些甚麼。而唱片公司老闆也不曉中文,但看見台下觀眾熱烈喝彩,只道是表演成功。事後,就邀我灌錄了這首歌。」
其實,這首《墨西哥女郎》是改編自白潘(Pat Boone)的Speedy Gonzales,鄧寄塵並非唱,只是獨白,開首:「呵,有晚,好好月光,我一個人行過墨西哥一間古老大屋,忽然間聽到一個墨西哥女仔在唱,啦啦啦……」其後的「唱」都是獨白,若說是唱,只是獨白後的「啦啦啦……」,而樂隊才是真的在唱。
姑勿論如何,鄧寄塵的聲腔和咬字,確是一絕。「獨白」饒有諧趣味道。這首歌六十年代灌錄後,直到八十年代,突然又流行起來,迄今更成為鄧寄塵的經典名作。真是始料不及。
至於鄧寄塵的「天空小說家」身份,卻很少人知道了。而聽過他在五十年代在麗的呼聲講過諧劇的,更是少之又少。
當年的「天空小說」,眾聲喧嘩,計可分為三派,即李我的「創造派」、方榮和鍾偉明的「消化派」、鄧寄塵的「演繹派」。「創造派」,即事先毫無文本,有個腹稿,臨場爆肚。「消化派」是將舊故事如濟公、七俠五義、包公、少林英雄等故事消化入肚,再重新包裝出街,鮮有自己創作。鄧寄塵其實也是「創造派」,因為他的諧劇多是自己寫的作品,而所謂「演繹」,是指他的口技,他能化九種聲音,男女老幼,音音迥異;在角色的演繹上,實得天獨厚。
鄧寄塵的諧劇,據說講完後,《麗的呼聲日報》有連載,惟已不可尋。我手上倒有他在《小說世界》(五十年代的粵港派雜誌)所撰的「諧劇精選」,但只寥寥數篇耳,從中亦可窺見其風格。
隨著傳播科技發達,個人獨講的「天空小說」亦告壽終。年前在羊城搭的士,竟聽到廣州電台仍有此風,還以粵語道白,聽來十分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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