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振東 全國政協委員
對於紐倫港的提法,香港人在欣喜與紐倫比肩之餘,更多的是檢討自身的不足和局限。這不光是由於香港的金融中心受到上海、首爾、新加坡的挑戰,更因為香港囿於自然環境以及人為體制的制約,缺乏擴張和增長的餘地。因此,推動港深同城化或是都會化,通過實現港深之間經濟要素相對自由流動,帶動區域合作,有助將香港打造成具有亞洲經濟指揮和控制中心、中國經濟航母功能的國際都會區。
可能有一些讀者已經聽說過「紐倫港」這個名詞,筆者還是想在這裡為大家詳細分析這一富有創意的說法。上個月出版的美國《時代》週刊,以封面專題的形式聚焦紐約、倫敦和香港在全球金融體系中的獨特地位。在這篇長文裡,作者創造了一個新名詞—Nylonkong(紐倫港),即紐約(New York)、倫敦(London)和香港(Hong Kong)的聯合體。
香港與紐倫相比仍有不足
《時代》給予Nylonkong這個新名詞的闡釋是:這三座城市因相通的經濟文化而互相聯繫,不僅成為全球化的典範,而且也解釋了全球化的原因。在長途光纖電纜以及頻密的航班連接下,三個城市繞著地球整齊而有序地排列開來,構建起一張能夠潤滑、推動全球經濟的金融網,也為中國順利融入現代社會提供了便利。了解紐倫港這個超級城市網絡,你就能把握我們這個全球經濟一體化的時代。
正如《時代》所指出的那樣,退回到30年前,不會有人想像得到紐倫港今天的榮景。1982年9月,中英開始有關香港前途的談判前夕,英國首相戴卓爾夫人訪問香港,香港證交所的股值在此之後劇跌了四分之一。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倫敦紐約雙雙成為城市衰落的代名詞。1981年,倫敦經歷了上世紀最嚴重的政治經濟動盪,紐約則在1975年幾乎破產,這座城市的街道坑窪不平,骯髒並且危險,每年產生近2000名殺人犯。
紐倫港象徵全球經濟一體化時代
談到紐倫港今天的成功,《時代》歸納出幾大因素,強調即使在最困難的年代,紐倫港仍然有力量進行自我拯救。首先,這三個城市的人民都有一種深植內心的適應力。它們都曾經是製造業中心,但都成功地將自己的經濟重心轉移到服務業。其次,這三座城市都是或者都曾經是巨大的港口,它們的百姓具有四海交匯之地的廣闊視野和見識,而且都對全球貿易以及各國英才持開放歡迎的態度。其三,紐倫港本身都是移民之城,能夠包容多元的外來文化以及種族。
我最重視的,是《時代》對於香港未來的看法。21世紀將是金融時代,作為世界級的金融中心,香港對於中國的重要性越來越凸顯。香港正在成為中國的「華爾街」。這一轉變反映在香港證交所結構的變化上。2003年,中國公司只佔香港市場總資本的29%,而到去年9月份已超過50%。中國公司已使香港股市成為全球最具活力的資本市場。2006年香港通過首次公司募股融資400億美元,超過了紐約而僅次於倫敦。除了公司之外,中國公民個人在海外投資的渠道也將會逐步放開,香港無疑會成為他們投資的第一站。
港深一體化 建超級都會
紐倫港的提法,在香港引發了熱烈的討論,香港人在欣喜與紐倫比肩之餘,更多的是在檢討自身的不足和局限。這不光是由於香港的金融中心地位受到來自上海、首爾、新加坡的挑戰,更因為香港這座只有七百萬人口以及一千多平方公里的城市,囿於自然環境以及人為體制的制約,缺乏擴張和增長的餘地,當然也限制了香港為整個中國以至世界經濟作出更大貢獻的可能。這也是越來越多的香港以及內地學者、官員提出港深一體化、同城化或者是都會化的原因。
必須首先強調的是,上述都會化之類的提議,並非行政建制上的考慮,而是以「一國兩制」為前提,以跨境合作為基礎,通過實現港深之間經濟要素相對自由流動,帶動區域合作,進而成為具有亞洲經濟指揮和控制中心、中國經濟航母功能的國際都會區。事實上,多年的港深互動,已初步顯示出這一趨勢和潛能。2006年港深GDP總量達到2590億美元,僅次於東京、紐約和倫敦,位居世界大都市前列。在城市規模上,兩地面積相加達到3000多平方公里,人口2000餘萬,超過了東京和倫敦。按目前兩地年均約8%的增長率,到了2020年,「港深都會區」經濟總量將達到1.11萬億美元,超過倫敦、巴黎、芝加哥和洛杉磯,排名世界第三位。
二十一世紀騰飛中的中國,需要有這樣一個甚至多個超級都會區,而經濟發展本身的規律,也必將孕育、催出港深都會區。問題只在於我們能不能真正解放思想,以鄧公當年的勇氣和魄力,為整個中國的加速發展,在南方再次「殺出一條血路」。(文匯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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