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康民
真不知道張愛玲會如此走運,在她死後多年,地位被如此拔高,有人並把之與文學大師魯迅、巴金並列。作品一再暢銷,一再被改編為電影、劇集,最近更來個「小團圓」。
曾經看過她的作品,總覺得是那麼乾澀難讀。有人指她的文字囉嗦、雜亂又煩瑣,頗有同感。就以《小團圓》一書來說,有些句子如:「最是一年補課」、「及格大概總及格的」、「叫得實大聲洪」(該書第十九頁),被國文老師批改,完全認為句子欠通的。這並不是什麼「意識流」之類的新潮句法,而是未經文學加工的塗鴉罷了。
張愛玲的小說,多是描述自己周圍的家庭瑣事,以及欲忘而不能忘的與漢奸胡蘭成的愛情糾纏。她所處的時代,該是中國民族苦難深重的時代,她既來往滬港台美等地,又親歷香港淪陷於日寇的慘狀。但就以《色,戒》來說,如此的短篇,就能反映當年的時代氣息嗎?說她是頭號鴛鴦蝴蝶派作家(應鳳凰語),但她的作品遠不及張恨水,甚且小說也不如林語堂所寫模仿《紅樓夢》的《瞬息京華》(或譯作《京華風雲》)。
張愛玲熱所以能夠興起,一是她與胡蘭成的戀情一再被炒熱。漢奸胡蘭成也頗能寫,你寫我,我寫你,客觀上造成若干轟動效應。二是她的短篇近年頗為編劇家看中,從《傾城之戀》到《色,戒》,便把她個人炒熱。三是她一生也頗有傳奇之處,而且在美國也死得不明不白。四是她死後仍有大量「存貨」,遺囑的繼承者也善於捕捉時機,利用「遺產」。
因時附會,張愛玲被炒成一位熱門的、「成就卓著」的作家。有一位頗有名望的內地詩人,在來港時親自對我說,他仰慕的作家只有兩位,一位便是張愛玲。我當時感到驚訝,現代中國有影響力的作家何止十位,張愛玲怎能排上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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