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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 火
一九八○年仲春，我初訪藤澤市，剛巧是聶耳逝世四十五周年紀念。我在那裡邂逅了一位日本姑娘，小不點個子，頭髮剪得短刷刷，烏亮的秀髮，襯著一張玲瓏而討人喜歡的鵝蛋形的臉龐，她的名字也如她的人一樣秀媚，我們管叫她小松碧。
小松碧原來對聶耳很有研究，她聽說我在搜集有關聶耳的材料，立即捧著一堆材料跑來，想不到她還能講一口頗流利的普通話。那年聶耳逝世四十五周年紀念，她與她的朋友還編了一份紀念專輯，印刷很精美，上面還有一份聶耳的年表。
後來我們一起跑去瞻仰聶耳紀念碑，沒有攜帶鮮花，我們覺得鮮花太平凡了，來到聶耳紀念碑，我們只帶著一顆虔誠而火熱的心。
聶耳紀念碑是由藤澤市民自願籌建的。那是聶耳遇溺十四年後的一九四九年。一九五四年十一月藤澤市邀請中國紅十字會會長李德全女士為紀念碑舉行揭幕儀式。
耳朵形狀的聶耳紀念碑設在引地川流入太平洋之鵠沼海濱。紀念碑只有一人高，酷像一隻耳朵。聶耳當年在東方結交的日本新劇運動的友人秋田雨雀刻了碑文。碑文寫道：「側耳聆聽，我們至今還能聽到聶耳解放亞洲的聲音，這是聶耳終焉之地。」
法國有一位詩人曾寫過這樣的詩句：「我的耳朵宛如貝殼，思念著大海的濤聲。」藤澤市的前任市長葉山峻也愛海，他在一篇《聶耳與我》的悼念文章表示，他的父親與聶耳有一個共同的嗜好，都喜歡在黃昏的鵠沼海濱游泳，他寫道：
生長在風光美麗的昆明湖邊的聶耳也愛游泳。那年四月反動政府陸續拘留投獄上海的進步文化人士。為了避難而繼續研究音樂，聶耳計劃亡命前往東京、巴黎、莫斯科等地。他於四月十五日從上海起程，通過長崎、東京於七月九日抵達藤澤，僑住在親密的朋友濱田實弘家裡，而每天到鵠沼海濱去游泳。七月十七日下午二時左右，他冒著較高的波浪往海上而不歸。七月十八日附近的漁民發現了他的遺體。據他們說：「穿泳衣的蒼白的青年臉上帶著笑容。」那時好像悲悼年青逝世的大作曲家，附近的鮮花一齊開放了。
今年仲春，我重新踏上這個美麗的海濱城市。藤澤市現任市長海老根靖典率領一眾市議會的官員，老早便佇立市政府的官邸大門前迎接我們，並在市政府大樓舉行歡迎儀式和親切交談。
年青而氣宇軒昂的海老根市長笑著對我說，離我上次訪藤澤，期間已換了三屆市長，每一屆市長都自動當選「聶耳紀念碑保存會會長」。因此，他也是「保存會」的會長。他親自帶我們到聶耳紀念碑憑弔。眼下聶耳紀念碑的所在，已於一九八六年三月為紀念聶耳逝世五十周年擴建成為一個小型廣場。藤澤市民還募捐建造了聶耳胸像浮雕。
聶耳紀念碑保存會負責管理人員致辭，向我們表示熱烈歡迎，並且表示通過聶耳紀念活動，藤澤市——聶耳遇溺之地，與聶耳出生地昆明市締結友好城市，標誌著中日人民之間親密無間的關係。他祝願中日世代友好。
我在致辭中，表示我們一行——「世界華文文學聯會訪日團」在日本和藤澤市訪問期間，已深切感受到日本人民的熱愛和平和對中國人民的隆情厚誼，我相信中日人民一定世代友好下去。
我們在海老根市長的帶領下，向聶耳紀念碑浮雕獻了鮮花和行禮。紀念廣場的上空陰霾密佈，倍添了一份肅穆的氣氛。
我想，一切對人類有貢獻的人，都是超越國界的，正如他的榮譽，人們的尊崇和悼念之情，都是無限的。（二之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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